
在家里待久了,身体没有一处是舒服的,就像橡皮筋被绷得紧紧的,再加那么一丁点力气就要断裂开来似的。没办法难受得只想离开屋子,哪管外面有没有狠毒的太阳。
我们顶着日头出发,每走几步,汗水就从油腻的皮肤里冒出来,汗水会不自觉的流到嘴角,舌尖也不自知的轻轻的舔一下,一点点咸味。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偶尔有女孩打着太阳伞,与我们擦肩而过,热风中杂着香水的香气,气味浓烈到渐渐消失只需几秒,女孩白皙得透亮的腿,在黑色短裤下交叉着轻轻扭动,直到拐弯消失于我们的视线。
我一直认为戴着眼镜的女孩不会漂亮,即使真的漂亮带上眼镜也会减去几分美丽,这算是我的执拗。她带着眼镜,鼻子小小的,脸很圆,确切的说是又圆了一圈,下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新肉。她的确比几年前胖了许多,眼镜下的眼睛,还是当初的那副神情。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感受,她是如此亮眼的白,白的通透,谈不上吹弹可破,但也如同剥了壳的荔枝。
我们在街道旁的商店买了几听凉啤酒,一些小零食,一包瓜子。在桥头向下走,有条弯曲的水泥路直通江边。下坡很陡,骑着自行车的人骑到这里要下来双手捏着刹车,随着陡坡慢吞吞的下去。我们就轻松的多了,只拿了一袋吃的,随着陡坡不紧不慢的走下去。走过江桥下有一节红色路障的路口就是江边了。防洪堤的斜坡上有人撑着伞,前面支着一排钓竿。我不懂钓鱼的乐趣,对鱼竿也死活喜欢不来。一条杆子可以拉长,使劲的把鱼钩甩到水里,接着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小凳子上,等着鱼儿上钩。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钓鱼的乐趣,因为我不会尝试,还有我不会游泳,不会游泳自然离水远远的,自然关于水的有关的活动也不想去参与。
防洪堤上没有阴凉处,这个时间来的除了我们,大多数是孩子们。防洪堤和江水之间有一道沙滩,和泥土地。土地被附近的居民种上了翠绿的蔬菜,我猜附近船上的人也会在这种上青菜吧,毕竟不能顿顿吃河鲜。防洪堤向下的台阶两旁是平滑的水泥陡坡,孩子们从上面一直滑下去,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我们在堤下坡的草坪上坐下,旁边是个小小的桥头堡似的建筑,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姑且就这么叫它吧。它很高正好挡出一片阴凉来。刚试探着坐下来的时候小草戳的屁股有些疼,我试了几次也没敢真正下去。
“下定决心,使劲一坐就行了,过一会就适应了”她看着我,告诉我坐下来的诀窍。最终我还是忍着刺痛坐了下去,别说,坐上一会,刺痛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喝着啤酒,坐在陡坡的草坪上,望着闪烁着光晕的江水,说不出来的惬意。孩子们在防洪堤上奔跑,我们在中间喝酒,下面的江边是带着遮阳帽的钓鱼者。江里不时有大船经过,船帮会不停的排水,就像没有力气的鲸鱼。
我们拿着剩余的啤酒沿着江边走,日光还是如此强烈,我们的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一只翠鸟,在远处的芦苇上闪闪发亮,我们追过去,准备拿手机拍照,它又飞去远处的江里了。
“那鸟很漂亮吧?”我问她。
“好看,以前我怎么没见过?”她看着我,又看了看远去的鸟。
“可能没注意吧,也可能以前没那个心情吧?”
“不知道,反正没见过。看!这里边有田螺,很多啊,看看这个个头真大!”她突然发现菜地旁的水洼里有很多田螺。
“这么肥能吃吧?我要抓回去一些......”她伸手去抓田螺。
“不能吃的,野生的怎么吃?”我一把抓住她,不让她去抓那些黑色的东西。
“能吃的,就算不能吃我也要抓回去玩”她怎么也不听,好像抓定了似的。
“都说了,你抓那些它们有什么用?抓回去都得死,还不能吃?”
我始终没让她碰到田螺,她自己不相信我用手机查了查野生的田螺是否能吃,之后就默默的放下手机,一声不吭了。
回去的时候太阳快落山了,防洪堤的里侧是老旧的房子,还有一些大块的田地,有的地里有用破衣服扎制的草人,还有挑水浇菜的老人,跟在老人身后的土狗,长在田边的香蕉树和木瓜树,木瓜大的惊人,估计长得太老了,都不能吃了吧。
天空没了太阳,地上开始凉爽起来,特别是有风吹过时。远处的云是天空的唇,它嘴里是那个狠毒的太阳。 她说,太阳最大的时候我们出来,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刚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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