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匆忙,翻遍抽屉书柜,只有一盒未拆封的细支和半盒粗枝,缺了都不敢狠劲抽,全天抽五支细烟倒也没有再抽的欲望。害怕断顿,托朋友捎条细支送来,心里才踏实。有个朋友回家前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去超市买了两条烟备上,看来烟民都有瘾,饭吃不吃是可以选择,烟抽不抽是自我控制不了的。由是想起些关于抽烟的佚事。
羊群这个名不知道是谁起的,当初应该还能叫牛群,鸡群,狗群,鸭群,驴群的,偏偏叫这,估计设计者是放羊娃出身,对羊有特别的感情。我七八岁时第一次吆喝着四十多只羊去放,不敢到远处去,怕有个啥绊子回不来,喊个帮忙的也没处找,也不敢到村子附近放,怕这四个蹄蹄的乱跑到邻居庄稼地里祸害,找邻居骂街无力反驳。终了选能看到村庄,离大土路不远的山峁上去放,又怕羊群四散东南西北一个人忙不过来,看到谁有往外跑的苗头,一块石头砸过去让它回头到羊群中来。整整一下午,四十多只羊你围着我我围着你聚在一起啃地皮,等太阳快落山赶紧往回赶,才长出一口气。大人在夜半等到咩咩咩羊叫定会骂放羊娃的事我才顾不上去管。
关于羊群烟,有了这段经历记忆特深。小孩子看大人抽烟很帅气,也只有大人才有抽烟的资格,“碎碎个娃,抽啥烟!"越是禁止越是激发尝试的愿望。一盒羊群当年好像需要七分钱。我们几个小孩子碰到一块凑,你一分他二分终究是凑齐了。但没有人敢去代销店买烟,我更不敢去,因为我大哥是售货员。
等天黑实,村里正月十五放烟火,人山人海挤到小学院子里去,我们才藏到几摞子石头后面,拆了烟盒拿出一根点火,然后轮着一人抽一口。特呛,当年只有这味道。
有人在群里说想抽两头平。我熟悉这个称呼,先前的纸烟都是两头平,有了过滤嘴后烟才分开档次。过滤嘴初期还分长短,像金丝猴,嘴长些的叫窄版,嘴短些的叫宽版,价格也有差异。刚参加工作,没爷收没婆管,挣钱养活自己,也看重面子,咬牙拿出十四五块钱去买条窄版抽,弄得年长些同事都不好意思给年轻人发烟。烟也算是男人的标签,同后来的手表,手包,汽车一样,多多少少夹杂着身份和地位。
烟民犯瘾手头无货,抓心挠肝,坐卧不宁都想烟,越是没货,口水流得越长,不惜手段向二家别人乞食。有仗义人物,冒着训斥危险表态,可以匀些给你,请相关人员帮个小忙送到,过程充满孩童时的稚嫩和做地下工作的掩盖。他还是得逞了。
手头紧张的年代,部分人遇到家底殷实为富又仁的朋友请客,夹菜碰杯档口,免费的香烟不离口的馋相现在想起来仍历历在目,更有甚者,连吃带拿也不觉得脸红。贪小便宜可能是某类人终生也去不掉的心理,在深刻理解的基础宽容地笑笑而过。
女人抽烟古来有之,现在又多了起来,缘由不太好说,但群体还是相对固定。烟花女子和爱慕虚荣者居多。
戒烟是烟民的口头禅,多数都戒不掉。我从没想过戒烟,还是想少抽些好。自从出现细支,便改口,时间长些,对粗枝也厌弃到嫌口味太重,喉咙受不了烟熏火燎,拒之千里。这两日一个人抽烟,全天也就五六根的样子,还没有发展到满地找烟头抽的地步。看来,再坏的习惯都有改正过来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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