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
每每读完一本书,我就会去各种平台疯狂搜索,希望能找到一份属于少部分人的共鸣。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在身边发现几位能讨论的人,但大多数的情况是:一个人读完书,继续投身于生活,渐渐忘记书中的内容……
正值2020年1月24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恼人的肺炎病毒让节日的喜庆失去了一些色彩,但这种残缺性也许会从另外某些方面带来生活的美好。
大二刚开学时,在朋友圈中看到了《梦里花落知多少》这本书,这也是我接触三毛的第一本书。认识这本书的缘由也很简单,当时还在高三,觉得自己动力不足,在网上看见有人推荐这本书,推荐理由大概是“满满的伤感之情,让人重新认识生命”之类的话。我就买来看了。然而还没看几页我就读不下去了,我甚至一度怀疑我是不是不该去高考了。后来了解了才知道这是三毛晚期的作品,在极度悲痛中试图重新走出人生的低谷。而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当然只能读到悲痛,感受不到文字背后的坚强。于是,我对三毛又燃起了热情,北京不太下雨,看到《雨季不再来》这个书名,就随意挑了这本翻看起来。
寻找彼时脑海中的记忆
读一本书时的心境是弥足珍贵的,看到书中的一句话可能会联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东西,想趁着时间还不算久,把这些都记录下来。
当三毛还是二毛的时候
它也许在技巧上不成熟,在思想上流于迷惘和伤感;但它的确是一个过去的我,一个跟今日健康进取的三毛有很大的不同的二毛。
人之所以悲哀,是因为我们留不住岁月,更无法不承认,青春,有一日是要这么自然地消失过去。
而人之可贵,也在于我们因着时光环境的改变,在生活上得到长进。岁月的流失固然是无可奈何,而人的逐渐蜕变,却又脱不出时光的力量。
这是全书开篇第一章中的句子,《雨季不再来》是三毛整理了十七岁到二十二岁那一段时间里的文稿发表的小书,是一个少女成长的过程和感受。人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三毛并没有回避这一点,二毛的文字可能带着些迷惘和伤感,技巧也并不成熟,但这就是青春时代的三毛,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一个人。这段话有伤感的意味,但给了我很大的勇气,青春不断地在伤感和成长中徘徊,可能我现在记录的这些文字,在几年后回过头来看显得十分矫情、孩子气,但这就是一个19岁的我的一些想法。
十年来,数不清的旅程,无尽的流浪,情感上的坎坷,都没有使她白白地虚度她一生最珍贵的青年时代。这样如白驹过隙的十年,再提笔,笔下的人,已不再是那个悲苦、敏感、浪漫而又不负责任的毛毛了。
悲苦、敏感、浪漫是那个时代的新潮词,但已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标签了。悲苦的人微笑面对生活,不悲苦的人谈天论地都是悲情二字。敏感的人谨慎处理着自己的思绪,不敏感的人把敏感挂在嘴边。浪漫的人默默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出现,不浪漫的人举着浪漫的牌子去寻找另一个人。这个句子似乎是个普通的句子,但读起来发现很有趣,在这本书之前正好读了《房思琪的初恋花园》,里面的毛毛先生和伊纹小姐在首饰店的画面让我记忆深刻,很巧的是我的小名也是毛毛,当时我就在想,哪天别人叫我名字,我就非主流地回他一句“叫我毛毛就好了”。
我常常想,命运的悲剧,不如说是个性的悲剧。我们要如何度过自己的一生,固执不变当然是可贵,而有时向生活中另找乐趣,亦是不可缺少的努力和目标;如何才叫做健康的生活,在我就是不断地融合自己到我所能达到的境界里去。我的心中有一个不变的信仰,它是什么,我不很清楚,但我不会放弃这在冥冥中引导我的力量,直到有一天我离开尘世,回返永恒的地方。真正的快乐,不是狂喜,亦不是苦痛,在我很主观地来说,它是细水长流,碧海无波,在芸芸众生里做一个普通的人,享受生命一刹间的喜悦,那么我们即使不死,也在天堂里了。
平平淡淡就是真,生活中已经有很多同龄人包括我,对这句话表示赞同了,但不知三毛在二十岁左右时是怎样理解这层意思的呢,这段话又是由何感而发?命运的悲剧,不如说是个性的悲剧,一个人的气质和个性是印在骨子里的东西了,我是偏向于认为这两者是很难有大变化的,在生活中能做到的是更清晰地去认识自己,找寻大概接近自己或是经过调整可以适应的事物。
蝴蝶的颜色
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的小学老师,我只是怕她怕得比死还要厉害。
我很怕我的小学班主任,她那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我,我就感到心虚,她很严格,小学被打骂的画面依然无比得清晰,一个人的成长不是完全由自己决定的,请多为别人找找理由。
逃学为读书
一直到今天,我仍是个内心深爱孤静而不太合群的人。
三毛去过那么多国家,见过那么多人,笑起来很好看。放在今天一定是我们的知心大姐姐了!年轻时写下的内心深爱孤静而不太合群,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是一个矛盾体,全身都充满着矛盾呢。你瞧,不是有那种自诩孤静,却遇到热闹后迷失自己的人吗?不是有深处热闹之中,却感觉不到热闹,依旧孤独的人吗?
望着架上又在逐渐加多的书籍,一丝甜蜜和些微的怅然交错地流过我的全身,而今我仍是爱书,可是也懂得爱我平凡的生活,是多少年的书本,才化为今日这份领悟和宁静。我的心里,悄悄地有声音在对我说:“这就是了!这就是一切了。”
三毛和荷西的家里,加起来“不过”一千六百多本书,比起离家之前的盛况,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那么三毛到底读过多少书?!读完一本书,内心的虚荣心时常会暗示我要去发一些奇奇怪怪深沉的话,所以我还有成长的可能性,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也想有一天能说出:“这就是了!这就是一切了。”
蓦然回首
那个少年的我,没有声音也没有颜色的我,竟然鲜明如故。什么时候才能挣脱她的阴影呢!
我向他跨近了一步,微笑着伸出双手,就这一步,二十年的光阴飞逝,心中如电如幻如梦,流去的岁月了无痕迹,而我,跌进了时光的隧道里,又变回了那年冬天的孩子——情怯依旧。
那个擦亮了我的眼睛,打开了我的道路,在我已经自愿淹没的少年时代拉了我一把的恩师。今生今世原已不盼再见,只因在他的面前,一切有形的都无法回报,我也失去了语言。
亦师亦友,可能还会有年少时不能名状的奇特感情,在自己心中最尊敬、最有好感的老师可能在毕业后一次都没有见过了。当时我们都还那么小啊,犯了错误老师选择的是包容,是鼓励,就像你的同学一样。一个比我们大那么多的人,和我们一起学习,说着我们能听懂的话,就像……她也是个孩子。感谢路上能遇到那么多好老师,在心中你们还是当年的模样。
那时的顾福生——唉——不要写他吧!有些人,对我,世上少数的几个人,是没有语言也没有文字的。
当他知道我没有进学校念书时,表现得十分的自然,没有做进一步的追问和建议。
可是在直觉上,我便接受了他——一种温柔而可能了解你的人。
三毛的性格很难和童年的经历分开,黑暗的童年中,如果有那么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人出现,那么这个人就是没有语言也没有文字的。他不会有世俗的偏见,面对你的窘境不会追问原因让你再次伤心,也不会胡乱给出建议打乱你的心绪,而是觉得:嗯,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存在,你愿意和我说,那我就了解了。
我的三位老师
许多年过去了,半生流逝之后,才敢讲出。初见恩师的第一次,那份“惊心”,是手里提着的一大堆东西都会哗啦啦掉下地的“动魄”。如果,如果人生有什么叫做一见钟情,那一霎间,的确经历过。
看见老师的时候,总是感觉一片薄薄的刀片,缓慢地割着我,精准又尖锐的痛,叫也不想叫地一刀一刀被割进皮肤。
当年,三毛还是个刚从黑暗的尽头走出来的人,千难万难地克服了自卑,接受顾福生老师的私教课。原来老师不一定都是打你骂你当着全班的面羞辱你的,原来我这样辍学的人也可以被温柔对待,奇妙的感觉配合上三毛的文字,一种莫名的情愫向读者流淌。
在十六岁的那年,老师的画室,三毛在画的右下角,慢慢地给自己取了一个终生难忘的名字——ECHO。一个回声。希腊神话中,恋着水仙花又不能告诉他的那个山泽女神的名字。
得奖的心情
去学校见师长的那一天,父母都陪伴我去,我心里暗自祈望父亲不要带了那个铜牌上阳明山,他没有。
在学校的会客室里,我打开了几张并不师承什么人的国画,几张油画和两篇发表的文章,算做成绩去交代。教务主任和另外几位老师一看就说:“那当然进美术系了,不然国文系。”
我抬起头来,看见父亲、母亲哀哀看着我的眼睛,那种苦苦哀求的神色使我几乎要哭出来。
他们要我做画家他们要我做画家他们要我做画家……
填单子时那三个空格巨大地扑在眼前——美术系美术系美术系……美术系有巨大莫名的兽等着吞嚼我。那是父母的期望,要我做画家。父母的眼睛,是一匹巨兽,压在我的背上,天天苦盼孩子学个一技之长。
我拿出钢笔来,在众人伏视下,端端正正地填进了——哲学系。
也不懂为什么,下山时父亲擦着汗,说:“哲学很玄呀!妹妹你念得来吗?念出来了又做什么呢?”说时他脱掉眼镜将手帕去擦鼻梁和眼睛,一面又说:“好了!好了!妹妹终于上大学了。这个天,真热——”
如果从头再读一遍这个章节,是会再一次被感动的。三毛参加美术比赛获得了铜牌奖,父亲略显“怪诞”的喜悦之情被三毛描绘的生动不已,从辍学到去读大学,逆着父母的巨大的期望选择了哲学系,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气。“好了!好了!妹妹终于上大学了!”包容、懂得尊重的父母让人觉得这就是世上最幸福的家庭了。
极乐鸟
我羡慕你说你已生根在那块陌生的土地上。我是永远不会有根的。以前总以为你是个同类,现在看看好像又不是了。你说我“好不好”。我对“好”字向来不会下定义,所以就算了;谅你也只是问问罢了。刚才我到院里去站了一会儿。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我站了一下,觉得怪无聊的,就进来写信了。S(请念做Sim),何必写那些盼望我如何如何的话。我讨厌你老写那些鼓励人的话。这些年来你何曾看见过我有什么成就,一切事情对我都不起作用,我也懒得骗自己。事情本来就是如此,你又要怎么样呢?
极乐鸟,是我最喜欢的。Sim的离开,让三毛再一次被童年的那股迷雾包围,陷入伤感。你是那么的懂我,我和你是那么的好,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条路呢?你是觉得我不懂你吗?你是感觉到无比的绝望而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诉说吗?离开我,生根到那块陌生的土地,你说你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我没有挽留,你说谎了,你的梦想还不清晰,只是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可这种难以名状的距离感却把我们推得越来越远。这又是何苦呢?世上有完全确定的事吗?言语明明不用那么冷酷无情的。可我又是和你一样的人,我也永远不会有根的。我觉得看着你就像看以前的我,一样的“自以为是”,心怀着那些道德大义,但还不知道真实感为何物。你总带着十几年培养下来的自尊心说着“你好吗,你在吗”,可你说这种话又是干嘛呢。有的时候开口已经是件不易的事了,为什么不说些有人文情怀的话呢。你也说过喜欢听有温度的话。我讨厌你说那些鼓励、感谢的话,你何必期盼我怎样怎样呢,如果你懂我,那这些话不就是废话,而倘若你根本不懂我,又何必说些自以为是的话呢?我觉得我们是有很多相似,可世上最难的不就是和自己相处吗?那又如何对自己去说话。我看得出你的意思,但这些东西一直以来又是苦恼我的东西,和自己的软肋相处,真伤脑筋。我好想责怪你的不懂事、自私,可转念一想原来我也是这样的人。那你的离开把我的希望也带走干什么呢?你明知我的童年,我的经历,你对我的意义,那你为什么又要离开呢?Echo,echo。像回声一样,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我,我不想骗自己,我一直以来懒得骗自己的,我是世上最坚强的人了,你和我一样,只有那个能伤害到我们了,可你又是遇到什么了,我也无从得知,但你······是帮我们推开了那扇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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