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书院梦游记
李国宁
辛丑初冬，乾坤朗朗。人逢吉日，神清气爽。吾辈一行遂赴皇家驿站孔子书院，拜谒先师孔大圣人。书院巍峨，楼观飞惊。先师塑像，栩栩如生。叩首四拜，诚惶诚恐；抚经诵文，惟虔惟诚。震撼魂魄，洗涤心灵。礼毕归家，心潮难平。是夜，辗转反侧，非睡非醒，如庄周梦蝶，时光穿越，竟与先师在书院席地而坐，畅聊良久，且海阔天空，鲜活生动。翌日醒来，思绪萦绕，游梦交织，亦真亦幻，历历在目。随即回忆记录，整理考证，略加润色，以对话体而叙之，奉飨诸君，哂之哂尔……
孔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欢迎欢迎！
儒生：先师从远古来，不亦乐乎！幸会幸会！
孔子：你好啊！我的老邻居，我的好朋友！当年我周游列国、陈蔡绝粮时，你先祖的先祖的先祖，还给我挖过城湖里的蒲根吃呢！滴水之恩，至今难忘啊！
儒生：荣幸荣幸！我家就住在陈州南城墙上，与您当年住过的弦歌台隔湖相望。送点蒲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孔子：你我缘源很深，邻居加朋友，名符其实！
儒生：您太客气啦！您是我老师的老师的老师，是至圣先师；我是您学生的学生的学生，是末流儒生。您就叫我儒生吧！
孔子：好！儒生，儒子，孺子可教，儒子可交也！
儒生：惭愧惭愧！已是老朽不可雕啦！哎，刚才一进门我就看到，您老人家发福啦！气色也好！看来在古蔡国，不，现在叫驻马店了，您在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孔子：是啊！这蔡国，对，驻马店，这地儿确实不错。民风淳朴，人情厚道。当年我周游列国，漂泊十几年，在这住的时间最长，三年多呢！
儒生：是的，我也有同感。这地儿四季分明，旱涝保收；交通发达，宜居宜行。您知道，我不仅是您的学生，还是您的追随者。当年我步着您的后尘，从陈州来到这里。先是教了几年书，而后改行到政法部门，就是您当年在鲁国当司寇分管的差事。
孔子：哈哈！跟我一样，也是追梦人啊！
儒生：惭愧惭愧！俺咋能跟您比啊！您是怀着治国理政的抱负来这里实现人生价值；俺是为了生存来这里讨碗饭吃。
孔子：说来我更惭愧。我周游列国，有时连碗饭也讨不到呢！
儒生：咳，当时社会上对您的主张不理解、不了解甚至误解，推行起来阻力不小啊！
孔子：唉，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儒生：您老人家憋屈的很啊！
孔子：是啊。比如我主张克己复礼，有的人就认为我是开倒车，想复辟西周。实际上，当时诸侯争霸，礼崩乐坏，我是想要恢复秩序、维护统一，天下归仁焉！
儒生：是啊，您提出的“谨权量，审法度”，统一度量衡，直到您去世的二百五十多年后的秦朝才得以实行！怎么是复辟倒退呢！您是高瞻远瞩啊！
孔子：可能当时我急于求成，过于激进，才不招人待见。再者，我也看不惯那些货蛋子奢华腐败。小小诸侯，就八佾舞于庭，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怼他们两句，有错么？
儒生：没错！
孔子：兴灭国、继绝世、举逸民。有错么？
儒生：没错！
孔子：定礼制，立规矩，三纲五常，有错么？
儒生：没错！
孔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贯忠恕，讲仁爱，有错么？
儒子：没错！
孔子：还有……
儒生：先师，别激动，别激动，人不知而不愠嘛！……给，喝口水……
孔子：既然没错，那秦始皇为啥要焚书坑儒呢？
儒生：这…主要是你们儒法两家治国理念不同，从韩非到李斯，法家占了上风头。可历史证明，您的儒家思想是正确的，是正统的。所以到了西汉，就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啦！
孔子：可我想不通的是，到了近现代，“打到孔家店”的口号又风生水起，我似乎又成了历史的绊脚石。
儒生：新文化兴起，必然冲击旧文化。这是历史规律啦！这个您老就别见怪了。
孔子：可是……可恨的是，文化大革命时，那个叫谭*兰的女人抄我的老家，挖我的祖坟，还焚尸扬灰！可恶！可恨！当年清朝当家的那个太后，那么恶毒的女人，在修铁路时还知道拐弯绕道，怕冲了俺家的风水哩！
儒生：您老莫气，莫气！看看，胡子都吹起来啦！……来，再喝口水，消消气！……
孔子：咳…咳…
儒生：那个叫谭*兰的女人当时年轻无知，受坏人指使。不过后来还是恶有恶报，年纪轻轻就得癌症死啦！
孔子：阿弥陀佛！
儒生：先师，这不是您的词儿啊！
孔子：实际上，我们儒家和佛家是相通的。他们主张修行，我们提倡修身、修养，都是引导人们向善、向上的。
儒生：有道理。现在的新时代非常重视优秀传统文化，尤其是您的儒家文化。我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吸纳了很多儒家思想的精华。儒家思想一定会发扬光大的！“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啊！”你老要有信心。
孔子：但愿如此吧！阿弥陀佛！
儒生：看看，您又来了。哈！来，吃点瓜子。说点高兴的吧。先师，据说您非常喜欢音乐。听了音乐，竟仨月不知肉味儿！
孔子：那是，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嘛！这是我们儒家修身的六艺之一。当年周游列国陈蔡绝粮时，饿着肚子我也要弹一曲。
儒生：不瞒您说，您的学生我，也喜欢音乐。早就想向您讨教讨教。
孔子：哦！邻居、朋友、同行加知音啊！哈哈！不能说讨教啦！切磋交流嘛！
儒生：我发现，先师说话有南方口音了！有范儿！
孔子：不好意思（西）啦，入乡随俗的啦！
儒生：好！鼓掌！点赞！这才是先师！与时俱进的啦！先师，您在我老家陈州的弦歌台弹的是什么琴，唱的是啥曲子呢？
孔子：琴很普通，形状和名字记不得了，大概和伯牙摔的那把琴差不多。
儒生：曲子呢？
孔子：是当时的名曲，名字我想想，……反正不是郑卫之声，那是靡靡之音！对，我弹的是《韶乐》！谱子记不得了，古代记谱比较复杂。这个你可以向嵇康、阮籍他们讨教讨教。
儒生：您回忆一下，试着唱两句呗？
孔子：咳，咳……南风之熏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赋吾民之财兮！……
儒生：鼓掌鼓掌！有点味道！
孔子：乐而不淫，献丑啦！
儒生：回头我把您唱的音调和旋律在钢琴上摸摸，把谱子记下来，可以申请非遗啊！
孔子：音不一定准，你参考吧！
儒生：今中午我请您吃饭。驻马店的口味习惯了么？皇家驿站小吃很多，您爱哪一口？
孔子：这里的小吃是不错。可遗憾的是，吃不到你老家陈州的烧蒲菜！
儒生：哈哈！说起烧蒲菜，就因为您老人家吃过，现在成了陈州独一无二的特色名吃啦！
孔子：哈！是么？
儒生：这还有一个有趣的传说呢！
孔子：哦？说来听听。
儒生：就在您后世的后世的后世，大清王朝乾隆年间，有一次乾隆皇帝下江南返京途中，路过陈州城。乾隆帝一路上鸡鸭鱼肉吃腻了，就想吃清淡点的。陈州的大厨就做了一盘烧蒲菜。乾隆帝一尝，香、甜、脆、滑，略带点涩、麻，清爽可口。龙颜大悦。问：这是道什么菜？县官不敢说是城湖里的蒲根做的，恐皇上嫌弃。随口说到：这是烧大葱！
孔子：是的，蒲根粗细、颜色、纹理和大葱长的一模一样的！
儒生：回京城后，乾隆帝还念念不忘陈州烧大葱的味道，命御膳房做烧大葱。御厨们不知烧了多少盘大葱，皇上都不满意，总是吃出大葱味儿来，就斥责道：堂堂御膳房还不如陈州城里的小私厨。为此，总管不知责罚、更换了多少御厨，就是做不出陈州烧大葱的味道来。
孔子：哈哈！真烧大葱可真难吃！
儒生：后来总管就派人到陈州打听，才知道是烧蒲菜。陈州的大厨带着食材到京城给皇上做了一盘真正的“烧大葱”——烧蒲菜。后来皇上知道这是当年孔圣人吃过的，就赐名“圣人菜”。
孔子：哈哈！我也上菜谱啦！
儒生：现在大厨们做得更好吃啦。先煸点五花肉，再用高汤烧制，那味道，吃过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孔子：啧，啧，啧…递给我一张纸巾……
儒生：呵呵，先师不是流口水了吧……
孔子：啧，啧，有机会我一定到陈州再吃一次烧蒲菜！
儒生：好！不过今天只能吃驻马店的小吃啦！
孔子：对了，我想起来了，今天上蔡籍的漆雕开他们六个人要来见我，咱们一起吃吧！
儒生：驻马店的孔门六贤啊！太好啦！我正想拜访他们呢！择日不如撞日啊！
孔子：看，他们到了！
儒生：看着面熟啊！哦，对了，驻马店练江河公园有他们的雕像！……采！各位大师好！小生这里有礼了！
漆雕开等：采！
孔子：你们六个人今后要和我的这位邻居、朋友、同行和知音加强联系，多多交流。建个微信群吧！
儒生：……吔，吔，我的手机呢？
孔子：好好找找，……
儒生：（“我在仰望，月亮之上……”）哈，我的手机响啦！……在床头柜上呢！
2021年11月23初稿于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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