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
她躺在床上,小心的揣着自己可怜巴巴的睡眠,努力的睡啊睡,可偏偏这敏感的神经就能灵敏的感受到这凌晨三点的无尽喧闹。摸黑起夜,她搞不明白,自己哪点没做好,脚也泡了,静心口服液也喝了,冥想法都试了。然而别人的黑甜梦却成了她的梦了,是老了吗?她不敢想,像往常一样拨开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那边传来那个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的声音,连不耐烦的语调都没有改变。‘干嘛?’‘’你在哪儿?‘’‘关你什么事?没事打电话,有病吧!’‘多久回来?’‘你管我!’‘’嘟嘟……‘’她之前的不顺此刻,化成了满满的不甘,不死心的打回去,‘你还不回来,死在外面‘’这一次,她先声夺人,那边的怒气顺着无线电冲了过来‘妈卖批,你他妈的有病。’一石激起千层浪,她把所有的怒气变成了最恶毒龌蹉的语言反击过去,在挂断的嘟嘟声里,她的谩骂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当她看表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多,她独自坐在漆黑一片的寂静里,最近的好多事都在脑袋里面提醒她,这些破事儿像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故意在她面前做着鬼脸气她。他最近才发的提货券和奖金一点都不往家里拿,和外面的女人耍的火热。果真是,男人四十一支花。被比自己小十来岁的新领导,指着鼻子理骂,本来就薄的薪水又被扣去不少。作为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事业就是家庭,她也这样安慰过自己,可,你看这满地的鸡毛。她有个面临升学的女儿,还算成绩不错,可以说是一点安慰了吧。可这大大小小的补习班,这忽上忽下的成绩,搞得她提心吊胆,这点慰藉充其量也只算遍地鸡毛里彩色的一根了。而脖子上的淤青还在刺痛这她,这是那个男人前几天喝醉了留下的,她对他喝醉了没有别的要求,只是把门关上,不要打扰孩子。你说,还能怎么办?恨,她确实是恨,她真的恨不得用毒药杀死他,为此她还用百度搜过毒死一个人的办法,可到底,生活还在继续。
有时她也在想干脆把婚离了,可一想到孩子,心就软了,不管是他带还是自己带,这单亲家庭和继父继母的字眼,她都受不了。有时,顾影自怜,她真觉得自己很伟大,那么无私的,奉献的,牺牲的爱呀!女人总是有着葬毁自己一生的心软和该死的圣母情怀。
她总会莫名的回想起他和自己的以前,那是他们都年轻,有着令人顾望的帅气和美丽,在一起,多配!他们也恩爱过,他会在她回家前做好粥,他会用光自己的奖金给她买衣裳。多美!她想起以前他对自己的承诺,也许会实现,也许会明白,对吧?
渐亮的天色,把她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她望着那雾蒙蒙的白,竟有种与知己的错觉。但现实不允许她再多生感慨,她要为孩子准备早饭。
又是一天了
中午的时候,他回来了,她眼里竟又露出连自己都看不起的期盼,‘吃饭吗?’她问,他没有说话,拿了包包从她身边走过,是香水的味道。她笑了笑,等到女儿回来的时候,她们一起吃了午饭。
中间只有夹菜和咀嚼的声音,她突然停下筷,定定的望着女儿,‘如果我疯了,拿着刀追你,你一定要跑’女儿停下筷,看着她,刹那间闪过惊讶,而后是和他一样的不耐烦。继续吃饭,她没有了任何的言语。
洗碗的时候,她把水开得很大,水流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旁,她一遍遍的刷完,眼圈一红,泪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全当切了洋葱,她想。可惜,她没有看到女儿眼中闪过的,火花般的同情。
继续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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