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正要跳崖之际,背后突然挨了一掌,自此倒地不起。几步之外只见一仙风道骨之人,身着青衣道袍,束发盘髻用一木簪别住,手拿拂尘,背后腰间系一大木葫芦,再一细看,左臂竟然缺失,原是一独臂道人。此道人二话没说,将拂尘别于腰间,脚尖轻挑,伸手将一凡擒于肋下径直向李家村走去。
此时的李家村已经火光四起,人畜之声不绝于耳,一凡在此嘈杂之时突然惊醒,大喊一声“放开我”,独臂道人放下了挣扎的一凡,一凡使出全身力气拼命地跑向自己家,却发现义父、义母、义妹、以及毒王圣手却不见踪影,一凡四下里一边寻找一边呼喊,仍不见回应,望着熊熊大火,一凡悲痛欲绝,内心中在思索“义父、义母、义妹你们就这样离我而去了吗?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父亲先我而去,此时你们又不知所踪,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一凡想着就向石柱撞去,却被赶来的独臂道人一脚踹飞,并骂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尔等堂堂男子汉,竟然几次三番寻短见,怎对得起父母养育之恩;况且,蝼蚁尚且贪生,尔等怎愿做个孬种?”
独臂道人一脚只用了一成功力,一凡抹掉嘴角的鲜血道:“不用你管,我亲生父亲被奸人所害早已离世;而我身中剧毒,之前全靠义父用内里维持生命,现如今义父一家也不知所踪,我将命不久矣还谈什么报答养育之恩?”
“原来如此”独臂道人轻捋胡须如有所思的说道,“你义父是不是叫李扁?”
“你怎么知道?”
“我和毒王圣手李俞在云游时偶遇,相谈甚欢,便成为好友,他曾经和我提过你义父,此次来到李家村也是找毒王通风报信,奈何为时已晚”
“既然这样,那就请道长成全我”说着一凡不等独臂道人回答,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向火海走去,形似自焚。
独臂道人哪肯就此让他了解了性命,啪啪两下点了一凡的穴道,立刻动弹不得,一凡喊道“你快帮我解开”,独臂道人哪里听得他叫唤,伸出手指搭在一凡脉搏之上,稍作片刻,独臂道人又捋了捋胡须,“你身中的毒确实难解,但是我可以保证你几年之内不必丢了性命,我已救过你两次,再此一次连救你三条人命,你该如何报答我?”
“我身负家仇国恨,还无法报答,你想要报答?”
“哈哈哈”独臂道人大笑三声道“我独臂道人果然没看错人,你当真不是委曲求全、苟活于世之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平生最恨卖国求荣认贼作父之人,现如今朝廷昏庸,向契丹国割让燕云十六州,并自称‘儿皇帝’,真是丢尽了炎黄子孙的颜面,念你在生死之际仍念国耻家仇,我就答应帮你治病疗毒。”说着帮一凡解开了穴道。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你不该叫我一声师父吗?虽然我平生没收过几个徒弟,你是第二个”
“不瞒您说,我亲生父亲不许我拜师学艺,因此我虽跟从义父妙手神医,但是只学治病解毒之法,并没有研习半点武功”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为你号脉之际未发现你的真气运转,既然如此,也不强求,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多谢道长,我们走吧”
说着一凡跟随道长一路跋山涉水寻找僻静之处安身,虽然几次与契丹人、乃至官兵相遇都被独臂道人一一化解。二人直奔武当山修行。
说话间二人来到武当山下寻找庇护之所,独臂道人领路在前,不由分说的来到一处断崖之下,此处可以全观武当山主峰天柱峰全貌,并且植被茂盛,顺着崎岖的山间小路蹒跚而上,虽说是路,其实只比其他地方平整一些,路上荆棘丛生、不时有落下的巨石挡路,更有毒蛇猛兽出没,想是有独臂道人在此,一凡才有几分勇气,抬头一看独臂道人已离他远去,一凡顿时心生寒意“道长等等我”大喊呼救,声音都为之颤抖。
独臂道人轻捋胡须微微一笑,已近一凡身前,架住一凡胳膊,双腿点地,轻轻一跳,两人坠入草丛深处,不由得双脚踩空,二人陷入漆黑的洞穴,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光滑的洞壁急速下滑,不时有蛛网、虫蚁之物划过身体,并在脸上留下划痕,不由得让人毛骨悚然,“啊……”一凡大惊失色,吓得大喊大叫,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于溪水之边,回头望去,已不见来时的痕迹,以为梦幻一般,四下张望,才发现独臂道人在不远处的岩石上打坐,不由得起身去溪边喝水洗脸,才发现衣服破损不堪,屁股磨了一个大洞,身上被划了一道道口子,脸上也有伤痕。
“不要着急,适才贫道带你走了近路,既然走捷径必然要做出牺牲,今天为时已晚,待明日抓几条鱼去村里的店铺兑换布料缝制衣服”
一凡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同意,他内心里对这个独臂道人越发的好奇。
独臂道人又张嘴了:“你不必好奇,我也是四处云游无意间发现了此仙境,此处不失为修炼武功绝佳场所,当然也是为你疗伤驱毒的好地方,我们暂且在此居住”说着独臂道人指了指后面的一个茅草屋一样的房子。
一凡走向茅草屋,打开门才发现,此茅草屋依山而建,半个屋子在山体之外,半个屋子在山体之内,说是屋子还不如说是个山洞,因为山体内的一半相对较大,虽是山洞却有一束光从上而下射进来,使整个山洞不至于一片灰暗。
一凡在茅草屋中环视一周并没发现异常,正要寻找独臂道人问个究竟,独臂道人却用木棍穿着几条鱼回来了。“道长,这是?”一凡询问道
“这是我们的晚饭啊,你快去捡些树枝来生火”独臂道人吩咐道
一凡只好摸着脑袋出去捡树枝,小声嘀咕道“道人也吃鱼?”
独臂道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在地上捡了几块大石头摆成品字形,待一凡回来之前,独臂道人已经做好了烤鱼的准备。一凡将干柴和杂草放在石头中间却发现没有火源,独臂道人二话不说,气运丹田指尖发力“生”,杂草之中瞬间燃气星星之火,不由得让一凡大惊。然而独臂道人却自顾自的烤起鱼来。
之前因为一凡说过不拜师学艺,所以无法提起功夫之事,但是内心之中却又十分好奇独臂道人是怎样做到的,于是发问“请问道长,适才我们是如何到达此处?而您身为道家又为何杀生?还有就是道长是如何生火的?”
然独臂道人并没感到意外,也没有看一凡一眼,而是一边烤鱼一边答道“此乃道家太极阴阳五行八卦之奥秘,你不学道家武功不必知晓。至于为何杀生,你身中剧毒近日未食荤腥,可以食鱼用来补身,而我食鱼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天然法则啊,哈哈”
“晚辈迂腐,没有听懂”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此为五行相生相克。”
“晚辈愚昧,还是不懂”
“那就等你病愈,想学武功了再说吧”
一凡一时语塞,只得等待。片刻之后,烤鱼的香气飘散而来,“道长,鱼熟了吗?”
“马上就可以吃了”
话毕,道长将烤鱼递给一凡,二人吃完之后各自安歇,一夜无话,然梦中的一凡却不是那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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