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壕吏》中的矛盾冲突
文/高平六中 郭霞
《石壕吏》一诗，的确适合剧本改编，因为它存在激烈的矛盾冲突。
显而易见，老妇和差役的矛盾冲突最为尖锐。“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官与民的身份差异，法令与现实的冲突，都在这里凸显出来。一个怒发冲冠，一个苦不堪言，一个盛气凌人，一个卑微怯懦。
其二，老妇的内心最纠结。
“三男邺城戒。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桩桩件件，字字句句，都是不堪回首，不愿揭起的疮疤。只是，为了“存者且偷生”，老妇不得不摆事实，讲道理，在这血泪史中祈求一丝同理之心、怜悯之意。
然而，这微薄的祈求竟也难于登天。习习凉风中裹挟着一声婴儿啼哭，打破了老妇仅存的幻想。来不及和往事告别，他便立刻回神掩护家人：“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言语里，又是道不尽的苦楚。
家庭的贡献，现实的限难，都难以融化差役的一颗冰冷的心。无奈之下，苦苦哀求之余，老妇只得挺身而出：“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
或许是一个冷眼掠过，或许是一声鼻音惊起，老妇又匆忙收起年迈和衰微：“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其三，老翁的心里应该也很矛盾。“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一句，足以折射出老翁的责任感。作为家里唯一可依靠的男丁，老翁不想逃避，可又不得不逾墙而走。我猜想，老翁不会走远，他放心不下，定然贴着墙根悄悄密切探查家里的一举一动。听得老妇苦苦哀求，他定然亦在暗处掩面而泣。只待差役一离开，他便伺机翻墙而入。
其四，孙母的内心也很痛苦。丈夫战死沙场，婆母应声服役，自己总该做些什么。可是，娇儿尚在强褓，更何况“出入无完裙”，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其五，作为旁观者的杜甫，其内心亦是矛盾重重。眼见老翁的逾墙而走，耳听差役的怒声呼和，老妇的辛酸啼哭，作为一个多情的旁观者，他却既没有参与其中，也没有出来制止。不难推测，他深谙百姓疾苦，却也心系战事平定，他依然是那个忧国忧民的杜甫。也正是这份忠义，使他在“忧国”与“忧民”中进退两难，只得“天明登前途中，独与老翁别”。哎！内心种种，翻江倒海却无处可诉。
……
置身事外的我们，也不免揪心。这其中的社会矛盾，谁又能调和得了呢？前方浴血平叛的将士，后方举步维艰的百姓，哪一个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除了趟过这刀山火海，还有别的出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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