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我们出了医院。
如今我已经忘了我们是怎么回去的了,只记得回去之后,我回住处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回老家,同事则直接上班去了。
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吃饭了,自己用煮蛋器煮了几个鸡蛋带上。小区门口就是公交站台,我以耄耋老人的姿态,挪步去乘公交车,护着疼,不敢动作稍大,时刻防备着胸口的隐痛因为稍大的动作而变成忽然袭来的剧痛。在公交车上,生怕司机忽然来个急刹车,那将会使我无所措置。乘公交车到了桥北客运站,这客运站有直达我们县城的大巴。几经辗转,傍晚时,我乘中巴到了我们镇医院门口下了车。
老爸老妈已经带着小侄女在镇医院门口等着了,直接为我办理住院。斜阳下,我在爸妈的搀扶下佝偻着身子走在医院大院里,5岁的小侄女在旁边仰着头看着,忽然问我说:“你是老人吗?”
镇医院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无非是继续打吊瓶,吊的仍是阿莫西林消炎药水。不知道是镇医院的消炎药水质量不好,还是侵入我肺部的细菌太过强大,或者是我从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起身时硌到了肺部的炎症部位,晚上,当我从一楼长椅上起身,一步步挪到二楼病房时,走到病房门口就不行了。这里的“不行”,是指疼得受不了了。我像只麻虾一样,扶着门,梗着身子,护着疼,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稍动。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因为痛感会随着呼吸起伏。过了一会儿,待到痛感不那么强烈了,才敢稍微动一下身子,慢慢挪到床沿。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上了床。还是不能躺,只能坐着。就这样,又在医院坐了一夜,期间还发着低烧。半夜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有没有睡着那么一小会。在半睡半醒之间,还是在护着疼,不敢稍动。
老妈带小侄女回家了,老爸在病房里另一张床上陪着我。看到我痛得哼哼唧唧,又坐在床上无法入睡,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只能先这样。他找到值夜班的急诊医生,问能不能开点止疼的药。医生说现在无法做检查,不知道我炎症的具体情况,不太敢开药,而且现在是晚上,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无法抢救,只好先这样继续吊水。他只好作罢。
感觉镇医院的医疗条件有限,我们决定第二天去县医院住院。因为我胸口的痛感比之前严重,为方便起见,第二天,老爸到外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直接送我们到县医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它随着自己的心情刮风或者下雨,施展酷暑或是严寒。当出租车到达县医院时,天在下着雨。下车后,我一边忍痛撑着雨伞,一边在雨中慢慢挪向医院大厅。那时候我的感觉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屋漏偏缝连阴雨”。老爸忙前忙后地将住院所需的被子之类的什物从车上搬下来。出租车司机也帮着忙,将东西往里搬,老爸付给了他相应的报酬。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