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木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他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昨天奇怪的黑衣人,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了茶楼旁边的湖里,而他随身携带的黑箱子至今下落不明,交情最好的张天宝今天提出了辞职,而他今天的状态对比往日,显得相当异常,神秘的手机联系人居然是隔壁的李老,而李婶所说的,半夜那些奇怪的声音,又是什么呢?家木翻了个身,又想到李老,晚上带着老头一起从警局回来的时候,老头一个劲儿地直哆嗦,自己认为是老人胆小怕事,就在一旁一直安慰着,可老头就是怎么也不回应,直到到家了,李婶把他接回去,才跟自己说了一声“谢谢”,听说警方还带他去看过尸体,兴许是把老头儿给吓着了吧!
家木渐渐地睡去,迷迷糊糊当中,他似乎又听到楼道里有人走动和开锁的声音,后来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很轻声的“咣咣咣”声音,又有人敲门了。家木醒了,他想到应该是李婶来了,他之前告诉她,如果夜里还听到隔壁奇怪的声音,就来找他。家木起来了,一开门,正是李婶。
“家木,那奇怪的声音又出现了,断断续续的。”李婶一脸害怕的神色,轻声说道。
“我去听听。”家木随着李婶进了她家,走到那个小阁楼里,李老也正在那儿,轻声说着:“家木,你听听,是什么声音?”家木没答话,点点头,走近床靠墙的位置,耳朵贴着墙面,但是,他也没听到什么“呜呜”、“哼哼”的声音,又听了一会儿,听到一些动静,仿佛是有人在翻东西。李婶、李老在一旁问了:“怎么样?听到些什么了?”
“李婶、李老,声音太轻了,好像是翻东西的声音。”二老又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我看这样吧,我还是去隔壁敲门问问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旁边有人?”
“我刚才睡得时候,好像听到有人走动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隔壁这户的,我去问问,你们在这等我。”
“好的 ,那你留点神。”老头说到。
二老家此时只有里屋开了灯,外面一片黑暗,家木从里屋出来,走向门边,正把门打开一点,就听到隔壁房子的门也打开了,家木停住了手,从打开的一点点门隙里看去,他看到了,一个人从那个房门里走出来,也没有开灯,身上背着一个大麻袋,动作很小心,轻轻地把门又关上了,然后轻手轻脚地,背着麻袋,从二老的房门前经过,下楼去了。这一切都被家木在门隙间看到了,家木觉得这家伙的动作鬼鬼祟祟的,这事情有些蹊跷,打算悄悄地跟出去看一下。此时二老已经出来,到了家木身后。
“怎么了,家木?”
“李婶、李老,刚才我看到那房里有人出去了,感觉怪怪的,我跟出去看一下,你们先在这等。”说完,家木夺门而出。留下这二老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夜,依然下着小雪,家木轻轻地下了楼,那个背麻袋的人正在前面,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奇怪的是,这个人下了楼,并没有出巷子,而是转到了大楼后面的废弃厂房。“他到底要做什么?”家木在后面,一脸疑惑,也绕到厂房这里,夜里漆黑一片,入口处停着一排轿车,里面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看到几只流浪猫的影子,家木悄悄跟着,还没有被发现。这个人在厂房转了一圈,就收住了脚,只见他站在原地,向四周观望着。“是在找东西吗?”家木藏在一堵倒塌的砖墙下面,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麻袋里到底是什么呢?”
猛然的,那人用矫捷的动作,纵身跳上一辆僵尸车,不过覆盖在车上的白雪差一点让他打滑,他还是站稳了,再一手背着麻袋,一手攀着一堆废弃杂乱的砖块,爬上一个瓦堆,将麻袋轻轻搁在一边,然后用双手使劲地挖,大概用了几分钟,他停下来了,再把麻袋提起来,给放到了什么地方,最后他又刨了几分钟,站起身来,扭头四周看了看,周围还是死一般寂静,只有略微的一点夜光。他爬下瓦堆,踩着僵尸车,走了下来,拍了拍手,又看了看四周,就从从地离开了。家木一直在砖墙这儿,见人走了,就走了出来。
“他把麻袋给藏起来了?里面到底是什么?我要看看清楚。”家木从墙头走出来,也环顾了一下四围,确认那个人确实已经走远了,也学着他的法子,小心翼翼地踩着僵尸车爬上瓦堆,上面先是一层厚厚的积雪,家木把雪刨开,下面尽是已经无用的沙土废料,把废料拿走之后,果然发现麻袋就被藏在下面,家木伸进手去,抓住麻袋的口子,麻袋很沉,也被放得比较深,家木用力往上提,把它放在了瓦堆上面,口袋被打了死结,家木在废堆里找了一下,抓起一个碎瓦片,把绳子割开了,他再用力一撕扯,麻袋被打开了。家木定眼一看,彻底傻住了。麻袋里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却是一个双手双脚被捆绑,嘴巴被封住的孩子。家木看着呆了,一时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他愣了一下,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李老......是是,我是家木,先听......我说,拦住那个人,不要......让他跑了。”放下手机,家木伸出手,掀开了封住孩子嘴巴的胶布,又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家木又拨出了号码。
“120,120,救护车,救护车,这里是......有个孩子需要抢救。”家木又打了第三个电话。
“段警官,我是家木,我报警......”,家木还没有把话说完,就听到住宅大楼一阵凄惨的尖叫,“啊啊啊啊啊”,然后是一阵震耳欲聋抽泣的声音,家木听出来了,“是李婶!”家木只觉得大事不好,双手把孩子一抱,两下就从瓦堆上跳了下来,落地时还差点摔了一个踉跄,他冲出了废弃工厂,要跑回住宅楼,这时旁边的住宅楼有人听到惨叫声,已经打开了灯和房门,家木抱着孩子快要冲到楼梯口的时候,只见刚刚那个身影从楼梯口蹿跳下来,从小巷子里飞快地跑了出去。家木跑到巷口这儿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老李呀!”楼上又是李婶一阵凄惨的哭腔声。
“李婶,李婶。”家木放弃追赶,两步并作三步跑上楼去,他预感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跑到三楼,只见李婶摊坐在楼梯口,已经闭着双眼,软弱无力,家木跑上去叫道:“李婶,李婶。”老妇人缓过神,睁开眼睛,眼泪一个劲儿地从眼角留下来,说不出话,慢慢地抬起手,指了指前面。家木顺着方向看去,只见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那个第三间房子的门口,家木上去一看,这个人只是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候楼上楼下的邻居都闻声赶过来了,原本寂静黑暗的住宅楼霎时间变得灯火通明,家木借着灯光一看,躺在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老,他倒在那儿,一脸恐惧的表情,一只手捂着肚子,手上、身上、地上都流满了血,而身体旁边,则是一把血淋淋的水果刀。
外面,警笛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雪,似乎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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