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里,有的人忘了时间里有那么一个人在遥远的望着,凝望着那样的一个人影,看不到结局,找不到方向只能凝视着一个人远走,可是人生呢,不知道的远方是在哪里哭泣,从没有人明白,再怎样的花开也会花落,剩下光秃秃的,一根老枝。
罗云出门在外漂泊已经五年了,离家前他曾经和向秀敏承诺过,如果他发财了就回头娶她,如今五年已过,罗云走南闯北,不仅花掉了出门前向秀敏塞给他的私房钱,甚至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这五年,他音信全无,但他相信向秀敏还愿意等他,他相信他们的爱情,他们曾经在门口的枯井旁许下相守一生的愿望,如今他要回家了,五年的在外漂泊的日子让他明白家庭的重要性,五年的历练也让他明白他一个乡下的穷小子改变不了的花花世界,他要回去找他的向秀敏了,虽然他没钱,但是他可以攒钱,买一头牛,家里还有几亩地,老父老母还有些积蓄,他可以用来做娶向秀敏的聘礼,他躺在北方小城的桥洞里,蜷缩着身子,他很冷,但是他的心被他的一腔热血给烘地暖暖的,他知道向秀敏会给他温暖,他如此坚信着。
接下来就是要搞到回家的路费,他的破旧的行囊里还装着几个发黑的馒头,这是他前几天经过一家馒头店时老板处理的过期馒头,为此他和几条恶犬大战一番,一条腿瘸瘸拐拐,这就是他回家的保障,一个馒头够他吃一天,他很饿,他已经记不起来上次是什么时候吃肉了,好像是 一年前,在南方小城的时候,他在一家饭店的后堂里找到了不要的剩菜,那白花花的肉啊,把他馋的,后来饭店的伙计合起来把他打了,说他吃了猪就没得吃了,临走时还一人对着他吐了一口唾沫,说他浪费一口粮食,但那可是肉啊,除了刚出门的时候,口袋里还有些钱的时候。坚哥也曾带着他下过馆子,吃的是香辣猪蹄,那味道他至今难忘,一盘六个猪蹄,坚哥吃了四个,打包了一个,剩下他吃了一个,随后坚哥扬长而去,他傻傻地被掏空了口袋。
他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忍受寒冷了,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怀念南方的天气,暖和的,不用盖被子,热了就去河里接水浇在身上,他还清晰的记得他曾经和向秀敏第一次偷看彼此身子的时候,那白花花的,他至今难忘,那也是夏天,大人都外出乘凉,向秀敏说热,罗云说我去给你打井水纳凉,然后他就看到了他今生难忘的一幕,白花花的,他有些头晕目眩,向秀敏说了一句流氓,就让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子,他现在都还很后悔,他想如果时间能倒回的话,他一定要转过身偷偷地看哪怕那么一眼,还好马上就要回家了。
街上响起了汽笛的声音,最近城里的治安很混乱,到处都是打架斗殴事件,不知道今天又是怎样,寒夜冷得难以睡着,罗云翻个身心想索性去看个热闹,他卷起铺盖,打开背囊,看了眼里面发黑的馒头,他咽了口口水,但他知道今天的馒头早已经吃完,他收好包裹,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此刻已经夜深,街上依旧灯火通明,无比的繁华无比的辉煌,但是罗云知道这样的辉煌并不属于他,他只是这座城市里一只臭老鼠,瘸了一条腿的臭老鼠。声音越来越大,周围聚集了很多人,罗云钻进人群,他散发的恶臭使人群自动远离,他终于走到前面,他的眼睛睁大了,他看到他朝思夜想向秀敏,只不过眼前的向秀敏衣着华丽,坐在敞篷的车里,他把这些称之为铁疙瘩,他拼命的向前,拼命的喊着向秀敏的名字,向秀敏回头,惊愕,厌恶,假装没看见,一系列的表情浮现。她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没想到五年后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了,他发疯,拼命,这已经是他唯一的梦,但梦就破碎在他的眼前,他奋力地向前,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汽笛声,他觉得身体很轻,他的行囊被撞散,他重重的落地,他伸手够着他的行囊,眼前突然黑了,他觉得好冷,眼前浮现了他黑黑的馒头,他心想,明天就可以吃了。
夜色无名,汽笛漫天,不是难以追寻的梦,只是梦灭了,生命呢,寒冷呢,热呢,馒头,还是什么,有的爱情活在记忆里,而梦在远方,希望今夜好梦,不好也行,因为这个夜再也不会天明了,总会有好梦的,这不,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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