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蹲了一只猫

                     身旁蹲了一只猫。

   走在路上看见看见我的停下来打量我的猫，我总是会蹲下来摸摸它们。

     算是一种纪念吧，那只离我而去温柔又傲娇的小黑猫。

     第一次猫咪在我记忆中留下印象是姐姐抱着家里养的黄白花纹在我鼻子上挠了一把，应当是流血了，鼻子上淡淡的还是会有一道疤痕。不管，鼻眼通红的我还是会小心地摸摸它的头，它安静地蹲在我身旁。黄白花纹是我认识的第一只猫，我那时刚上一年级，搬了新家，小时候的生活总是不断会有新事物吸引，渐渐地我遗失了它的面貌，只知道它曾挠过我，我仍欢喜它。

     第二只认识的是只白猫，长得很漂亮，纯白，有一双阴阳眼，迷信的姥姥说过它不吉利，但家里人还是会把牛奶倒在它的小盆里，看它卷起舌头，一小口一小口舔进嘴里。白猫夜里喜欢跑出去，第二天早上准时回家，睁开眼看见它，脏兮兮的，坐在门口或者躺在床上。妈妈只好每天给它洗澡，有一段时间把它拴在家里了，恹恹地蹲在我身旁，我抱起它，解了它的绳子。

     有的猫咪太过欢腾，有的猫咪太小不知轻重，被小猫咬过几次妈妈就开始反对我养猫。之前的猫也陆陆续续得被送走了，上了初中，性格开始便得孤僻，总是在冬天的时候怀念怀里的温暖，或者夏天的时候阴凉的地铺上面的一团柔软。我开始时常走在路边，花坛边，听见喵喵的猫叫声，蹲下来挠挠愿意亲近我的流浪猫。

     最后一只猫便是只流浪猫，它经常跑到奶奶家讨吃的，我也经常在奶奶家蹭食。开始它看见我都是跑开，直到一天暑假的下午，它在树下的椅子上乘凉。我看见它眯缝着眼，慢慢蹲下身子，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着，轻轻叫着“咪咪—咪咪—”。有看到驯服猫咪的建议，它们会亲近和它平视的人类。椅子不低不高，刚刚好我蹲下能和这只小黑猫平视，担心太近它又跑开，半臂长的距离我伸出手试探着挠它的脖颈，没有一会它便放松警惕，舒服地准备睡觉。大胆了些，一只手挠着它另外一只放在它肚子下面轻轻一抬便把它抱在了我的怀里，它好瘦。夏日的这个午后，有蝉鸣有热风，头顶的杨树有几十年了。阴翳下我抱着它，腹部和脚掌是白的，其余都是黑的，因为是流浪猫胡须很长，耳朵一直立着，尾巴时不时敲打两下，摸着它骨头分明的背，我喃喃道“以后叫你瘦瘦吧。瘦瘦，跟我回家”

     瘦瘦脾气很好，它从来不上蹿下跳，它也不会夜里喵喵乱叫。它喜欢白天出去，黄昏的时候回来，喵喵地叫两声，跑到它的小碗旁边。我在家的时候它喜欢腻在我旁边，虚枕着它软软的肚子，不一会儿我们俩都进入了梦乡。它有了名字有了家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每天装满食物的小碗，即使它仍会跑出去和别的猫争斗，会去抓老鼠，但每天回家它收起利爪蹭蹭我的小腿蹲在身旁。妈妈虽然还是每天念叨着把它送走，不要让我碰它，但温柔如它每当这个时候便跳到妈妈的膝盖上调皮地讨妈妈的抚摸。我以为这回它终于能陪我长久，可只是我以为。

     入冬了，好几次妈妈告诉我看见瘦瘦和一群野猫在墙头乱窜，调侃地说它本性未改，我还不以为意，“不是每天晚上都回来嘛”。它每天晚上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次甚至两天没回家，还是妈妈出门唤它回来，这些我都没放在心上，“毕竟这是它的家”。“别找了，它不回来了”放学回家我走了附近的每条巷子，唤了一声又一声，努力在夜里辨认墙头的猫咪，夜深了，星星反射着月亮的光洒满余晖，“让它走吧，可能在外面习惯点。”妈妈走在前面打着手电筒，“其实我做饭的时候在窗户外的墙头看见它了，我叫了它两声，它回头看看喵了一声也就跑开了”“奥，那不找了回家吧。”

     我忘了之后我是怎样度过没有了瘦瘦的日子，也忘了它温柔时的表情，忘了它黄昏回家的叫声。之后再也没养过猫了，但还是喜欢猫，还是会走在路边花坛边，摸摸那些愿意亲近我的流浪猫。

     这年奶奶家养了一只，养的胖胖的猫，暂且叫它“猫弟”。冬日的阳光透过楼缝刚好照在堂门，猫弟蹲在我身旁，享受着这难得的温暖。

          面前投了影子，一人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