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25

在下午放学回来的路上回想上体育课时的情形。有一个情形让我又笑了起来：在给一个三年级同学测肺活量时，测的数据是零，又测还是零。这个学生个头儿挺高，身体也壮实。怎么会是零呢？

麦田铺满了绿色。路边的麻雀喜鹊都缩着脖子。杨树大都光秃秃的，没了叶子，只有极个别的还挂着些叶片，看它们的样子，是极不情愿和母体脱离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它们会落下来。在等北风把它们拉扯下来吗？

回到家听说，在本镇另一所初中支教的年轻教师死了！才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他是县一中下来的，并且不是本地人。尸体在学校停放一天了。他是趴在桌子上失去生命的，
也不知得的什么病。
吃饭时我说：明天开始必须跑步了。
妻说：咋，怕了？
我说：学校该给老师经常检查身体。

我把话题转开。这几天熬夜，早上起不来。起来了也不想跑。三天没跑步了。腿该生锈了。可是太冷。又怕感冒。说来说去还是怕死。

妻说：去年奖励四万块，这个学校还给老师检查了身体，今年十二万，却不给老师检查身体了。校长硬说，里头有四万是他问乡里要的。他不说，其他学校也有奖金。
我不知道该说啥。我心里说，若他在会上这样说，老师该这样怼他：那意思是，这四万该归你自己所有了呗。若是以前这事叫我碰上，我会这样怼他的。现在不会了。这样有意思吗？和谐共生。人吃动物植物，还说要和大自然和谐共生呢。更别提人类自己的成员之间了。何况和领导闹别扭，只有吃亏的份。
由这事又想起下午去学校的路上碰见Y. sx的事。他骑山地车，我骑电车。我们在刚出这个学校的大门时碰上了。他正接电话。说完问我：你还回学校弄啥？我说：上课啊。他说：体育有啥上头。我说：看你说的，光体质测试就弄得我焦头烂额。他说：你还一个一个地测啊？从网上下载妥了。
我问他打电话说干啥嘞？他说，Z. yl和他商量在办公室安空调的事。他问我：你学校安空调了没有？我说，俺校长想把一分钱掰八瓣花呢，别说空调，烤火煤都还没影子呢。他说，不叫烧煤球，你还敢烧煤球？我说，能不能烧上煤球不一定呢，往年是烧煤球。

我一个一个地测。可能数据不准确。就拿肺活量来说，就可能很不准确。只有一个测量仪器，那个仪器只有不几个嘴儿，根本不够用。别想叫学校买。我就让每个学生从家里拿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将塑料袋蒙在吹嘴上，在那里扎个洞，让学生吹气。学生吹的气会通过那个洞通过测量仪。同时会有一些气没有通过测量仪，而是留在了塑料袋子里一部分。所以不准。
一年级那个叫Z. hc的吹气时老是从鼻孔往外出气。试了好几遍，他的肺活量只有一百多。
50米跑和50米乘8测的也不准确。我们在校门外田地之间的水泥路上测跑。每年都要测量出50米的距离。水泥路上用粉笔画的记号一下雨就没了，曾经尝试用硬物在路面上划出印痕，但是去年划出的印儿今年还是找不到丁点痕迹。前几天画的粉笔线也没有了。但是当时我记住了，那个限速牌子跟前那条切割线开始，往被数九条切割线，在第九条切割线北量出两拃（我的两拃），就是五十米线。我用手机上的秒表计时。50米是从北端往南跑，我在南边终点出挥手发口令，从上往下猛地下来，就是开跑的指令。这样能有多准确呢？

但我想，这也比从网上下载数据要强一些吧？

刷碗时碰见S. jx。
我说：听说那个学校死了一位老师？
他：嗯，四十来岁。是县一中的。
我：我听说三十多岁啊。
他：可能不到四十。一听说这是就恶心的慌。
我：心里可不好受。

女儿打电话打到她妈妈手机上。说的都是星期五回来吃啥吃啥的话。她叫本周五午饭蒸米，她要吃炒米饭；她还要焦酥糖，玉米或者大米膨化的那种。
妻说，女儿一来电话，一下子就勾起对女儿的想念。
又说，她成天就想着吃，跟你一样！
而我想的是，女儿从学校打电话，没有一次打到我的手机上。儿子也是。我……有些嫉妒。

那个三年级学生吹了两次数据还是零。这时一旁的一个学生说，老师，你没在塑料袋子上扎洞啊！我一看，还真是的。惹得在场所有人都笑起来。

死亡从来就没有离开我的左右。

今天感觉还是很温暖的一天，虽然还是有悲惨的事情发生。我应该谢谢网友带来的温暖。可是，该怎么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