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学的前一天又见到了魏澜,我们约在了四川大学的望江校区。魏澜很喜欢去逛川大,那种绿树红墙,青砖黛瓦的老校区,有文艺的气息、心动的感觉。
魏澜已经扎起了辫子,还是照片里那件淡咖啡色的夹克,里面穿了衬衫和一件薄薄的鸡心领羊毛衫。风采依旧,辫子更多了一份潇洒。
魏澜见到我的新造型,显得很开心,不停地摸我的脸:“你居然刮了胡子!”
这是我从认识魏澜到现在,第二次听她使用感叹语气,上一次是在我们初次性爱的时候,她感叹道:“你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晚饭我提议去吃火锅,我跟魏澜说:“我在北京的时候也会不时想念火锅了,这表示我现在也可以算是半个四川人了。”
魏澜扭扭我长痘的脸,不屑地说:“宝ber,窝们si窜zen的匹肤,可莫的那样擦哦!”
这次去的火锅店是九宫格,我熟练的(拒绝了鸳鸯)要了红汤,然后点了毛肚、鸭肠、黄喉、珺肝、虾饺和香豆腐。要了两份干碟,再自己调了两份油碟,油碟很简单:葱、香菜、蒜泥再加上香油,把它们搅拌匀了,最后倒入满满的蚝油。前者为增香,后者为解辣。
魏澜在座位上安静的看我做这一切,露出了老妈妈般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在说,你已经能独闯火锅江湖了少年,为师很欣慰。
“你确实像半个四川人了宝贝,就是回北京一趟你的皮肤变差了好多。”看完我的火锅操作,魏澜似乎对我油然而生了一种认同感,这或许应该称之为“火锅认同感”,这让我同样很欣慰。
毛肚端上来了,晾在小小的竹架子上,底下堆着还冒着凉气的冰块。我小心的夹起一块毛肚,深吸一口气,开始在九宫格的中间一格烫涮。涮毛肚讲究七上八下,十五个数,仿佛是某种仪式一般,吃的就是一口脆嫩。
我涮好第一片毛肚,夹到了魏澜的碗里,她轻轻歪头说了声谢谢,露出一种长情的笑容。冬天的火锅店雾气很大,花椒和牛油的香味布满了整间屋子,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和魏澜已经七十岁了,我们相守度过了漫长的一生,我一直在为她涮毛肚。
"真不错!"魏澜的声音将我从想象中唤醒,“可以啊宝贝儿,这毛肚涮的真地道”,魏澜和我在一起久了,也时不时冒出几句北京话。
九宫格这种火锅存在着天然的默契。比如两个人去吃,那么 1、2、3 号格子是属于一个人的,7、8、9 号格子属于另一个人,他们相对而坐,而中间的 4、5、6 号格子则是二人共享的,两个人把自己爱吃的食材放到自己的格子里,而把不太喜欢的,或者想和对方分享的放在中间。
我放在自己这边的是香豆腐,魏澜放在她那边的是黄喉和鸭肠,我们把虾饺和珺肝放在中间,哦对了,还有爱情。
我和魏澜说不知道以后想做什么,魏澜就和我说起了她的计划,她说反正不缺钱,这边的学业结束之后,她打算去法国,再念一两个学位,先掌握了法语,再学一学艺术。我说那我怎么办呢,她说你也可以一起来欧洲,如果不想学法语的话可以去荷兰,代尔夫特理工好像工科很不错。
“你变弯大概不可能了,但说不定你到荷兰之后发现自己是双呢。”魏澜一本正经的说完,然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象自己的男朋友是双会这么好笑,如果这是真的,那表示全世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你的情敌,我的宝贝儿。
魏澜说晚上想和我出去住,被我拒绝了,因为明天一大早要上微积分(下),我觉得有必要给微积分以基本的尊重。我不出去的第二个原因是我回来之后只和小轻打了个照面,昊哥和东老板都是今天才到,我得在开学前先见见室友,和室友一起拿把首胜,然后再听听东老板聊刘小兰,这样一学期才算真正开始。魏澜表示理解,说那她就回家看胡歌了。
我把魏澜送回了公寓,然后返回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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