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吭哧吭哧花了几天,昨天我终于读完韩寒的《三重门》。
《三重门》是韩寒第一部长篇小说,讽刺嘲笑是他的招牌,但似乎讽刺太多,也许就显得些许无聊,让我这个只想好好欣赏故事的人感到不适,全书充满的“恨不得”开头的戏谑妙语给人一种做作的感觉。
没关系啊,韩寒第一次写长篇写成这样,也是很厉害了!后来的《1988,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进步成熟了很多。
高中时,韩寒可是我的精神领袖呢!
高中的我,青春叛逆,讨厌学校,讨厌老师,渴望自由独立。
我讨厌数学,虽然认真学起来也能达到不错的程度。努力一下,数学卷子最后一题我经常可以解出来。
我也不喜欢语文,分析文章主旨、中心思想的题目让我恶心。当时江苏作文要求在框框架架中创新,开拓视野,使用新例子,相当于戴着镣铐跳舞,和后来我的翻译工作很相似,所以我对语文还抱着一点兴趣。
高一时,我对同桌说,以后文理分班了,如果在数学补习班上见到我,别惊讶,因为分班之后我就不学数学了。后来真的应验了!
我想像韩寒一样,写出轰动一时的文章,脱离学校拿成绩分高低的怪圈。到时候可以对学校说一句,得嘞,爷不跟你们玩了!
结果证明,世界上没有第二个韩寒。
二
和《三重门》主角林雨翔一样,我也曾加入文学社。
文学社名叫“野百合”,取自罗大佑歌曲《野百合也有春天》。
文学社很年轻,我加入时才是第二届。
文学社成员五花八门。有的人加入只是为了提高作文水平,可惜我们让他失望了;有的人来自实验班,成绩好文章写得也好,也目中无人,拿着《百年孤独》呛人;有的人文章写得一般,但社交能力极强,换届时当上了社长、副社长。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比较尴尬了!
第三届新成员见面会上,在田径场边的观众席上坐着十几个高一小孩们,刚刚上任的社长和副社长分别发表了讲话。
讲话内容无非是欢迎新成员,希望和谐相处,共同努力把野百合文学社打造成一个更大、更有影响力的社团。
后来事实证明他们全是在扯犊子。
社长副社长发表完讲话后,我要求上前说两句。
因为我高一时比较活跃,另外高二分班时我和社长一起分到了文科实验班,成为同班同学,所以社长很爽快答应让我的请求。
我站在一群高一新生面前,他们很茫然地看着我,心中肯定在想“这个人是哪里钻出来的”。
“有没有人喜欢暴走的,如果有的话,我可以带着你们去XX镇南边的铁路那里,沿着铁道走。想走多远走多远,都没关系的,反正可以沿着铁路回来。”
我看到他们眼中冒出光,直勾勾的盯着我,也许从来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人吧!
会后,他们围着我,问我暴走的事情,什么最远走到哪里过,遇见火车怎么办,会不会拾火车掉下来的煤块,诸如此类。
社长副社长有点酸了。
当时的我觉得,我瞬间成为了韩寒文章中的人物。
三
2014年7月24日,韩寒电影处女座《后会无期》上映,那个暑假我没有像韩寒一样辍学,我考上了大学。
高三,我的成绩开始吊车尾,尤其是数学成绩。160分的数学试卷我一般不过90分,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全班50多个人成绩排在52位。
成绩单寄到家里后,我妈把我叫到床头,手里拿着成绩单和王小波的《黑铁时代》,指责我成天不干正事,全看闲书了。
我无言,老妈说的是事实。老妈不知道,当时我还暗恋蒋方舟呢,哈哈!
很奇怪,我从来没有买过韩寒的书,即便在书店看到他的《1988》也没动过买下的念头,我只在杂志上读过他的杂文。
韩寒只是我虚构的英雄,他在我心中的形象只是符合我的意愿。我不需要读他的小说,也不想读,我怕他不是我心中的韩寒,不能为我的行为提供理论指导。
高三下学期开学,班主任找我谈话,拿着成绩单指着我的名次。我意识到我不是韩寒,我没有韩寒的才华,韩寒的人生道路不是我的。
下学期,我和其他同学一样,每天做试卷,向学霸同桌请教问题,死磕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中午吃饭回来做一篇英语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
高考前,我妈打电话对我说,没事,尽力就行,考个大专也挺好的啊!
我信了,抱着考大专的心上的考场。高考后,我妈说,当初是为了安慰我才说考大专,我要真考大专,肯定饶不了我。
录取通知发下来的那一天,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考上本市一所211大学。
四、
现在的我,在北漂,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领着暂时满意的工资,持续性二货,间接性丧逼。
我仍然喜欢韩寒,他对于我仍是全中国最酷的男人。
但我不是韩寒,我只是一个脾气好、快活爱自由的男生。在荷尔蒙飙升时,是藏獒加泰迪;荷尔蒙正常时,是吉娃娃加柴犬。
有时候,我会想,“韩寒你害了我,你让我走了弯路”,但转念又想,韩寒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世界上不存在韩寒,高中的我也会找到其他的榜样,为我的青春期叛逆任性提供理论依据。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顺利健康成长,踏上了自我实现的道路。这,我就很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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