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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梁(六)梁武帝北伐 钟离之战

南梁(六)梁武帝北伐 钟离之战

作者: 南邻先生 | 来源:发表于2023-06-20 09:45 被阅读0次

    天监四年 505年

    二月,上謀伐魏,壬午,遣衛尉卿楊公則將宿衛兵塞洛口。

    壬辰,交州刺史李凱據州反,長史李畟討平之。

    六月,豫州刺史王超宗將兵圍魏小峴。丁卯,魏揚州刺史薛真度遣兼統軍李叔仁等擊之,超宗兵大敗。

    八月,壬寅,魏中山王英寇雍州。

    楊公則至洛口,與魏豫州長史石榮戰,斬之。甲寅,將軍姜慶真與魏戰於羊石,不利,公則退屯馬頭。

    雍州蠻沔東太守田青喜叛降魏。

    九月,己巳,楊公則等與魏揚州刺史元嵩戰,公則敗績。

    冬,十月,丙午,上大舉伐魏,以揚州刺史臨川王宏都督北討諸軍事,尚書右僕射柳惔為副,王公以下各上國租及田谷以助軍。宏軍於洛口。

    十二月,司徒、尚書令謝朏以母憂去職。

    是歲,大穰,米斛三十錢。

    天监五年 506年

    正月,乙亥,以前司徒謝朏為中書監、司徒。

    冀州刺史桓和擊魏南青州,不克。

    二月,乙丑,徐州刺史歷陽昌義之與魏平南將軍陳伯之戰於梁城,義之敗績。

    將軍蕭昺將兵擊魏徐州,圍淮陽。

    三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己卯,魏荊州刺史趙怡、平南將軍奚康生救淮陽。

    輔國將軍劉思效敗魏青州刺史元繫於膠水。

    臨川王宏使記室吳興丘遲為書遺陳伯之曰:「尋君去就之際,非有它故,直以不能內審諸己,外受流言,沈迷猖蹶,以至於此。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將軍松柏不翦,親戚安居,高台未傾,愛妾尚在。而將軍魚游於沸鼎之中,燕巢于飛幕之上,不亦惑乎!想早勵良圖,自求多福。」庚寅,伯之自壽陽梁城擁眾八千來降,魏人殺其子虎牙。詔復以伯之為西豫州刺史;未之任,復以為通直散騎常侍。久之,卒於家。

    四月,庚戌,魏以中山王英為征南將軍、都督揚、徐二州諸軍事,帥眾十餘萬以拒梁軍,指授諸節度,所至以便宜從事。

    江州刺史王茂將兵數萬侵魏荊州,誘魏邊民及諸蠻更立宛州,遣其所署宛州刺史雷豹狼等襲取魏河南城。魏遣平南將軍楊大眼都督諸軍擊茂,辛酉,茂戰敗,失亡二千餘人。大眼進攻河南城,茂逃還;大眼追至漢水,攻拔五城。

    魏徵虜將軍宇文福寇司州,俘千餘口而去。

    五月,辛未,太子右衛率張惠紹等侵魏徐州,拔宿預,執城主馬成龍。乙亥,北徐州刺史昌義之拔梁城。

    豫州刺史韋睿遣長史王超等攻小峴,未拔。睿行圍柵,魏出數百人陳於門外,睿欲擊之,諸將皆曰:「向者輕來,未有戰備,徐還授甲,乃可進耳。」睿曰:「不然。魏城中二千餘人,足以固守,今無故出人於外,必其驍勇者也。苟能挫之,其城自拔。」眾猶遲疑,睿指其節曰:』朝廷授此,非以為飾,韋睿法不可犯也!」遂進擊之,士皆殊死戰,魏兵敗走,因急攻之,中宿而拔,遂至合肥。

    先是,右軍司馬胡景略等攻合肥,久未下,睿按山川,夜,帥眾堰肥水,頃之,堰成水通,舟艦繼至。魏築東、西小城夾合肥,睿先攻二城,魏將楊靈胤帥眾五萬奄至。眾懼不敵,請奏益兵,睿笑曰:「賊至城下,方求益兵,將何所及!且吾求益兵,彼亦益兵。兵貴用奇,豈在眾也!」遂擊靈胤,破之。睿使軍主王懷靜築城於岸以守堰,魏攻拔之,城中千餘人皆沒。魏人乘勝至堤下,兵勢甚盛,諸將欲退還漅湖,或欲保三叉,睿怒曰:「寧有此邪!」命取傘扇麾幢,樹之堤下,示無動志。魏人來鑿堤,睿親與之爭,魏兵卻,因築壘於堤以自固。睿起鬥艦,高與合肥城等,四面臨之,城中人皆哭,守將社元倫登城督戰,中弩死。辛巳,城潰,俘斬萬餘級,獲牛馬以萬數。

    睿體素羸,未嘗跨馬,每戰,常乘板輿督厲將士,勇氣無敵;晝接賓旅,夜半起,算軍書,張燈達曙。撫扦其眾,常如不及,故投募之士爭歸之。所至頓捨,館宇籓牆,皆應準繩。

    諸軍進至東陵,有詔班師。去魏城既近,諸將恐其追躡,睿悉遣輜重居前,身乘小輿殿後,魏人服睿威名,望之不敢逼,全軍而還。於是遷豫州治合肥。

    壬午,魏遣尚書元遙南拒梁兵。

    丁亥,廬江太守聞喜裴邃克魏羊石城,庚寅,又克霍丘城。

    六月,庚子,青、冀二州刺史桓和克朐山城。

    張惠紹與假徐州刺史宋黑水陸俱進,趣彭城,圍高塚戍,魏武衛將軍奚康生將兵救之,丁未,惠紹兵不利,黑戰死。

    丁巳,魏以度支尚書邢巒都督東討諸軍事。

    秋,七月,丙寅,桓和擊魏兗州,拔固城。

    戊子,徐州刺史王伯敖與魏中山王英戰於陰陵,伯敖兵敗,失亡五千餘人。

    己丑,魏發定、冀、瀛、相、並、肆六州十萬人以益南行之兵。上遣將軍角念將兵一萬屯蒙山,招納兗州之民,降者甚眾。是時,將軍蕭及屯固城,桓和屯孤山。魏邢巒遣統軍樊魯攻和,別將元恆攻及,統軍畢祖朽攻念。壬寅,魯大破和於孤山,恆拔固城,祖配擊念,走之。

    己酉,魏詔平南將軍安樂王詮督後發諸軍赴淮南。詮,長樂之子也。

    將軍藍懷恭與魏邢蠻戰於睢口,懷恭敗績,巒進圍宿預。懷恭復於清南築城,巒與平南將軍楊大眼合攻之,九月,癸酉,拔之,斬懷恭,殺獲萬計。張惠紹棄宿預,蕭昺棄淮陽,遁還。

    臨川王宏以帝弟將兵,器械精新,軍容甚盛,北人以為百數十年所未之有。軍次洛口,前軍克梁城,諸將欲乘勝深入,宏性懦怯,部分乖方。魏詔邢巒引兵渡淮,與中山王英合攻梁城。宏聞之,懼,召諸將議旋師。呂僧珍曰:「知難而退,不亦善乎!」宏曰:「我亦以為然。」柳惔曰:「自我大眾所臨,何城不服,何謂難乎!」裴邃曰:「是行也,固敵是求,何難之避!」馬仙玭曰:「王安得亡國之言!天子掃境內以屬王,有前死一尺,無卻生一寸!」昌義之怒,鬚髮盡磔,曰:「呂僧珍可斬也!豈有百萬之師出未逢敵,望風遽退!何而目得見聖主乎!」朱僧勇、胡辛生拔劍而退,曰:「欲退自退,下官當前向取死。」議者罷出,僧珍謝諸將曰:「殿下昨來風動,意不在軍,深恐大致沮喪,故欲全師而返耳。」宏不敢遽違群議,停軍不前。魏人知其不武,遺以巾幗,且歌之曰:「不畏蕭娘與呂姥,但畏合肥有韋虎。」虎,謂韋睿也。僧珍歎曰:「使始興、吳平為帥而佐之,豈有為敵人所侮如是乎!」欲遣裴邃分軍取壽陽,大眾停洛口,宏固執不聽,令軍中曰:「人馬有前行者斬!」於是將士人懷憤怒。魏奚康生馳遣楊大眼謂中山王英曰:「梁人自克梁城已後,久不進軍,其勢可見,必畏我也。王若進據洛水,彼自奔敗。」英曰:「蕭臨川雖騃,其下有良將韋、裴之屬,未可輕也。宜且觀形勢,勿與交鋒。

    張惠紹號令嚴明,所至獨克,軍於下邳,下邳人多欲降者,惠紹諭之曰:「我若得城,諸卿皆是國人,若不能克,徒使諸卿失鄉里,非朝廷弔民之意也。今且安堵復業,勿妄自辛苦。」降人鹹悅。

    己丑,夜,洛口暴風雨,軍中驚,臨川王宏與數騎逃去。將士求宏不得,皆散歸,棄甲投戈,填滿水陸,捐棄病者及羸老,死者近五萬人。宏乘小船濟江,夜至白石壘,叩城門求入。臨汝侯淵猷登城謂曰:「百萬之師,一朝鳥散,國之存亡,未可知也。恐奸人乘間為變,城不可夜開。」宏無以對,乃縋食饋之。淵猷,淵藻之弟。時昌義之軍梁城,聞洛口敗,與張惠紹皆引兵退。

    魏主詔中山王英乘勝平蕩東南,遂北至馬頭,攻拔之,城中糧儲,魏悉遷之歸北。議者鹹曰:「魏運米北歸,當不復南向。」上曰:「不然,此必欲進兵,為詐計耳。」乃命修鐘離城,敕昌義之為戰守之備。

    冬,十月,英進圍鐘離,魏主詔邢巒引兵會之。巒上表,以為:「南軍雖野戰非敵,而城守有餘,今盡銳攻鐘離,得之則所利無幾,不得則虧損甚大。且介在淮外,借使束手歸順,猶恐無糧難守,況殺士卒以攻之乎!又,征南士卒從戎二時,疲弊死傷,不問可知。雖有乘勝之資,懼無可用之力。若臣愚見,謂宜修復舊戍,撫循諸州,以俟後舉,江東之釁,不患其無。」詔曰:「濟淮掎角,事如前敕,何容猶爾盤桓,方有此請!可速進軍!」巒又表,以為:「今中山進軍鐘離,實所未解。若為得失之計,不顧萬全,直襲廣陵,出其不備,或未可知。若正欲以八十日糧取鐘離城者,臣未之前聞也。彼堅城自守。不與人戰,城塹水深,非可填塞,空坐至春,士卒自弊。若遣臣赴彼,從何致糧!夏來之兵,不繼冬服,脫遇冰雪,何方取濟!臣寧荷怯懦不進之責,不受敗損空行之罪。鐘離天險,朝貴所具,若有內應,則所不知;如其無也,必無克狀。若信臣言,願賜臣停,若謂臣憚行求還,臣所領兵盡付中山,任其處分,臣止以單騎隨之東西。臣屢更為將,頗知可否,臣既謂難,何容強遣!」乃召巒還,更命鎮東將軍蕭寶寅與英同圍鐘離。

    侍中盧昶素惡巒,與侍中、領右衛將軍元暉共譖之,使御史中尉崔亮彈巒在漢中掠人為奴婢。巒以漢中所得美女賂暉,暉言於魏主曰:「巒新有大功,不當以赦前小事案之。」魏主以為然,遂不問。

    暉與盧昶皆有寵於魏主,而貪縱,時人謂之「餓虎將軍」、「饑鷹侍中」。暉尋遷吏部尚書,用官皆有定價,大郡二千匹,次郡、下郡遞減其半,餘官各有等差,選者謂之「市曹」。

    丁酉,梁兵圍義陽者夜遁,魏郢州刺史婁悅追擊,破之。

    十一月,乙丑,大赦。詔右衛將軍曹景宗都督諸軍二十萬救鐘離。上敕景宗頓道人洲,俟眾軍齊集俱進。景宗固啟求先據邵陽洲尾,上不許。景宗欲專其功,違詔而進,值暴風猝起,頗有溺者,復還守先頓。上聞之,曰:「景宗不進,蓋天意也。若孤軍獨往,城不時立,必致狼狽。今破賊必矣。」

    十二月,癸卯,都亭靖侯謝朏卒。

    天监六年 507年

    正月,魏中山王英與平東將軍楊大眼等眾數十萬攻鐘離。鐘離城北阻淮水,魏人於邵陽洲兩岸為橋,樹柵數百步,跨淮通道。英據南岸攻城,大眼據北岸立城,以通糧運。城中眾才三千人,昌義之督帥將士,隨方抗禦。魏人以車載土填塹,使其眾負土隨之,嚴騎蹙其後。人有未及回者,因以土迮之。俄而塹滿,沖車所撞,城土輒頹,義之用泥補之,沖車雖入而不能壞。魏人晝夜苦攻,分番相代,墜而復升,莫有退者。一日戰數十合,前後殺傷萬計,魏人死者與城平。

    二月,魏主召英使還,英表稱:「臣志殄逋寇,而月初已來,霖雨不止,若三月晴霽,城必可克,願少賜寬假。」魏主復賜詔曰:「彼土蒸濕,無宜久淹。勢雖必取,乃將軍之深計,兵久力殆,亦朝廷之所憂也。」英猶表稱必克,魏主遣步兵校尉范紹詣英議攻取形勢。紹見鐘離城堅,勸英引還,英不從。

    上命豫州刺史韋睿將兵救鐘離,受曹景宗節度。睿自合肥取直道,由陰陵大澤行,值澗谷,輒飛橋以濟師。人畏魏兵盛,多勸睿緩行。睿曰:「鐘離今鑿穴而處,負戶而汲,車馳卒奔,猶恐其後,而況緩乎!魏人已墮吾腹中,卿曹勿憂也。」旬日至邵陽。上豫敕曹景宗曰:「韋睿,卿之鄉望,宜善敬之!」景宗見睿,禮甚謹。上聞之,曰:「二將和,師必濟矣。」

    景宗與睿進頓邵陽洲,睿於景宗營前二十里夜掘長塹,樹鹿角,截洲為城,去魏城百餘步。南梁太守馮道根,能走馬步地,計馬足以賦功,比曉而營立。魏中山王英大驚,以杖擊地曰:「是何神也!」景宗等器甲精新,軍容甚盛,魏人望之奪氣。景宗慮城中危懼,募軍士言文達等潛行水底,繼敕入城,城中始知有外援,勇氣百倍。

    楊大眼勇冠軍中,將萬餘騎來戰,所向皆靡。睿結車為陳,大眼聚騎圍之,睿以強弩二千一時俱發,洞甲穿中,殺傷甚眾。矢貫大眼右臂,大眼退走。明旦,英自帥眾來戰,睿乘素木輿,執白角如意以麾軍。一日數合,英乃退。魏師復夜來攻城,飛矢雨集。睿子黯請下城以避箭,睿不許。軍中驚,睿於城上厲聲呵之,乃定。牧人過淮北伐芻稿者,皆為楊大眼所略,曹景宗募勇敢士千餘人,於大眼城南數里築壘,大眼來攻,景宗擊卻之。壘成,使別將趙草守之,有抄掠者,皆為草所獲,是後始得縱芻牧。

    上命景宗等豫裝高艦,使與魏橋等,為火攻之計。令景宗與睿各攻一橋:睿攻其南,景宗攻其北。三月,淮水瀑漲六七尺。睿使馮道根與廬江太守裴邃、秦郡太守李文釗等乘鬥艦競發,擊魏洲上軍盡殪。別以小船載草,灌之以膏,從而焚其橋。風怒火盛,煙塵晦冥,敢死之士,拔柵斫橋,水又漂疾,倏忽之間,橋柵俱盡。道根等皆身自搏戰,軍人奮勇,呼聲動天地,無不一當百,魏軍大潰。英見橋絕,脫身棄城走,大眼亦燒營去,諸壘相次土崩,悉棄其器甲爭投水,死者十餘萬,斬首亦如之。睿遣報昌義之,義之悲喜,不暇答語,但叫曰:「更生!更生!」諸軍逐北至濊水上,英單騎入梁城,緣淮百餘里,屍相枕藉,生擒五萬人,收其資糧、器械山積,牛馬驢騾不可勝計。

    義之德景宗及睿,請二人共會,設錢二十萬,官賭之。景宗擲得雉;睿徐擲得盧,遽取一子反之,曰:「異事!」遂作塞。景宗與群帥爭先告捷,睿獨居後,世尤以此賢之。詔增景宗、睿爵邑,義之等受賞各有差。

    夏,四月,己酉,以江州刺史王茂為尚書右僕射,安成王秀為江州刺史。秀將發,主者求堅船以為齋舫,秀曰:「吾豈愛財而不愛士乎!」乃以堅者給參佐,下者載齋物。既而遭風,齋舫遂破。

    丁巳,以臨川王宏為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建安王偉為揚州刺史,右光祿大夫沈約為尚書左僕射,左僕射王瑩為中軍將軍。

    六月,丙午,馮翊等七郡叛,降魏。

    秋,七月,丁亥,以尚書右僕射王茂為中軍將軍。

    八月,戊子,大赦。

    魏有司奏:「中山王英經算失圖,齊王蕭寶寅等守橋不固,皆處以極法。」己亥,詔英、寶寅免死,除名為民,楊大眼徙營州為兵。以中護軍李崇為征南將軍、揚州刺史。崇多事產業。征南長史狄道辛琛屢諫不從,遂相糾舉。詔並不問。崇因置酒謂琛曰:「長史後必為刺史,但不知得上佐何如人耳。」琛曰:「若萬一叨忝,得一方正長史,朝夕聞過,是所願也。」崇有慚色。

    冬,十月,壬寅,以五兵尚書徐勉為吏部尚書。勉精力過人,雖文案填積,坐客充滿,應對如流,手不停筆。又該綜百氏,皆為避諱。嘗與門人夜集,客虞暠求詹事五官,勉正色曰:「今夕止可談風月,不可及公事。」時人鹹服其無私。

    閏月,乙丑,以臨川王宏為司徒、行太子太傅,尚書左僕射沈約為尚書令、行太子少傅,吏部尚書昂昂為右僕射。

    甲申,以光祿大夫夏侯詳為尚書左僕射。

    十二月,丙辰,豐城景公夏侯詳卒。

    乙丑,魏淮陽鎮都軍主常邕和以城來降。

    ——《通鉴 梁纪二 高祖武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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