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我也一天一天的苦闷着,无精打采。
清早由于太早睡懒觉起不来,抑或是贪恋被窝的温暖,睁着眼睛趴在枕头上,看着母亲的忙碌,听着对哥姐上学应注意的事情的叮嘱和说教;哥姐们的慎重回答和母亲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引起了对读书这件事情的莫大向往和好感、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也可以使母亲这样乐?
依稀记得只要母亲快乐就是一件好事,只要母亲快乐就要给我们买一月难得吃上一次的水果糖和烤饼。虽然是硬糖,一分钱可以买两三粒的那种,放在嘴里舍不得嚼,含在口里唏唏呼呼大半天,那个酸那个甜谗得小伙伴们围着疯跑美得不行。
那时候的糖果纸烤饼是最实惠的了,有圆的和方的两种规格,两面都嵌有芝麻香喷喷的酥软才五分钱一个。每次吃烤饼总是首先要抢那方形的,总是觉得方形的要比圆形的大,多,厚。因为一圆一方两张饼叠在一起,方的总是要多出四个角来,就很幼稚的认为烤饼师傅脑子里有毛病,为什么要做出一大一小的两种饼来?然而就丝毫没有考虑圆弧和线段的长短问题,这就是后来我的理科成绩很差的根本原因。
想着如此美好的读书愿望,变着法子的不停吵闹,烦得不得了的母亲终于一咬牙将唯一的一只生蛋的母鸡卖掉,还借了八角钱凑齐了二元五角的学费,将我送进了学校。
五分钱一个的烧饼
事后母亲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说,为了我上学直接和间接地给家里带来的经济损失是:为了卖母鸡赶集请假一天,扣工分八十分,折合人民币八分钱;本来要卖两元钱的鸡价活活践卖三毛钱,折合四天的工分;卖掉了母鸡就别想在吃上鸡蛋;借的八毛钱恐怕要紧一月才能还得上了。母亲的叹息使我茫然,百思不得其解母亲究竟为什么叹息,还是我作错了什么…
但终于可以和哥姐们在同一学校念书了,很高兴。
那时候的农村小学校
记得我的小学校叫‘梨子园小学’,顾名思义就是有很多的梨子树,是我们两三小孩都合抱不拢的那种大梨树;南北东三排长长的教室,西面是一个近两亩的水塘,养有鱼和莲藕,那是我们学生捉来的鱼放进去,可惜的是每年打起来的鱼和刨出来的莲藕却总是不知去向。
直到上高中的时候才知道我们的小学校是一孔姓大乡绅的房产,解放后于一九五一年被政府作为恶霸地主枪毙了,作为剥削阶级的财产当然充公为广大的无产阶级服务了……感谢我们的孔乡绅,为我们提供了如此幽雅的环境:青青梨树,碧碧菏塘,峨峨堂舍,曦曦朝阳。如此儒风大义走出多少乡梓子弟,后人有知聊可抚慰。
我入学时大哥快要毕业了,已经是五年级了,当时的小学是五年制。姐三年级,小哥二年级。
农家孩子
我上学时没有现在的幼稚园,但有一个叫‘小太阳’的班,就是把不够上一年级的孩子们集中起来,由一个女老师带着。(后来才知道她是村长的儿媳妇,一个只念过小学四年级的农村妇女)还记得我们那时的班只有十多个人,好象我是最小的,其余的都是五岁六岁七岁的孩子。现在还记得印象最深的第一课就是数(阳声)数(去声),从一数到一百就合格了。我诚惶诚恐战战兢兢好不容易数到五十九,就又倒过来从十开始了,就压根怎么也翻不过六十这数的大关,难怪我的理科成绩一直只求六十分了。
农村小学生(对数字的不敏感直接影响到我现在,至今我连最亲的家人和朋友的电话也记不了,惹得他们很是不高兴直招埋怨,没办法)但老师还是把我收下了,说我长得粉嘟嘟的很乖,她很喜欢,事后母亲如实说。
三天后,新书下来了,我们集体转入一年级。永远怀念那三天的学前班的日子,虽然不太清晰但很值得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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