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中。
接到她的电话,说是明天请我吃饭,问可以吗?
我狂喜,仍故作镇定地说:“这种说话方式不符合你的风格~”
她没有接话。
然后我就慌乱了,赶忙说:“好,可以的,肯定可以的。”
每一个字、字与字之间的语序,都记得。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然后她说时间地点,
然后我就请假,然后就睡觉了。
工作?去他娘的。
一夜小雨,一夜无眠。
早上起来为穿什么而发愁,第一次觉得应该自己去买衣服。
然后去取钱,然后开车去了。
到了上海,小雨初霁。
约的是晚上,上午就到了。M on the bund很好找,在7楼。
沿着江走,想着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一直走,从上午走到中午,从中午走到下午,什么也没想,怎么也不累。
4点回到楼下,找个远远的角落在等。想着等她来的时候,说“好巧,你也刚到”的桥段。
5点21,远远便看到她。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亮黄色的连衣裙,凉鞋。跟我想得不一样,我之前无来由地认为她会穿得更正式些。
走近看时,她眉毛微微蹙着,大概在想事,很是心不在焉,以至于我走到她跟前,她也没有觉察。这与她一贯以来明眸善睐的样子很不一样,是我第二次见。
盯着她看,等她看到我。但是等着等着,几乎要擦肩而过了,她都未发现。
我只好轻轻地叫了她一声。
距离太近了,她很是惊愕。一瞬间恢复过来,朝我笑笑:“好早,你那么早到了啊~”
本想说“我也刚到”,话到嘴边,变成了“嗯”。
“那我们先上去吧。”
我说好,点点头,跟着她走
订的桌在露台,风景很好,外滩景色尽收眼底。
桌子很小,但是有三套餐具。我原本就没期望我和她单独吃饭。不对,我是期望的,但想想也不太可能吧。
她让我挨着她坐,把对侧的位置留出来。
我坐下,讪讪地问:“还有谁?我认识吗?”我想过无数种可能性,话说出口,觉得问的有点傻。
但她的回答更让我愕然:“你不认识的,应该吧。”
她转而又说:“想吃什么呢?”
我有点转不过弯来,说:“你定吧,要不等人到了一起?”
“不用了,我们先吃。”她说着,叫服务生点了单,还有酒。果然没有再征求我的意见。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挨在她边上,才发现她披肩的长发染成了淡酒红色,夕阳照下,有光与影的流转。间或有淡淡的香水味,有如上海的白玉兰,香而不腻。
她侧过脸,和我四目相对。白皙的颜、一如既往顾盼生姿的眼、挺直而精巧的鼻、胭脂淡淡匀的唇、滑下去是锁骨,熟识的容颜,近看却又看得痴了,心砰砰地跳。
“我好看吗?”她盯着我,很认真地问。
在心里说了千万遍好看,到嘴边脱口而出的却是:“你有病吧……”
她一笑,说了句“也是”。然后我们都笑了,我心砰砰跳的感觉也缓解了一些。
她问我公司怎么样,有什么有趣的事。
然后菜和酒就上来,我很笨拙地模仿她拿刀叉。
随意地聊、慢慢地吃,独处和聊天,我想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事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样,她总是很能调动别人的情绪。
吃着聊着,她让我摊开手掌,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上面写一句话,让我猜。
如果是我,我想我会用食指,但她却喜欢用中指。手指划过的感觉,一如以往酥酥痒痒,我全神贯注,不敢怠慢。
有些猜对了、有些猜错了,我都很开心。
晚霞落下,华灯初上,对岸的景更是璀璨。
她划着划着,忽然把五指都叠在我的掌上,搭着我的手。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我脱口而出:“你犯规……”
话没有说完,背后有人叫“L”。
我吓了一跳,就像做坏事被发现一样,本能地把手抽回来。她用力一拽,没拽住,捏得我手指生疼。
回头看,一个是中年人,一个是我认识的Q。
中年人虽是第一次见,但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他们长得非常像,以至于不用介绍。
我慌忙站起来,向他们点头笑笑。
中年人也向我笑笑,温和但陌生。
她也站起来,却是对着Q问:“你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会来?”
Q讪讪地笑着,向中年人求助。
中年人说:“Q陪我办事,我见晚了,就叫他一起来吃饭了。”
“请你回去。”她对Q说。
“L,没礼貌!”
“请你回去,谢谢。”她忽然一笑,笑靥如花。
我分明看到Q的脸涨得通红,我想换做我,也会的。
他环顾了一圈,很快说:“叔叔,我先回去了。”
然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像那次骂我辱我时一样。然后真的转身走了。我忽然产生了莫名的快感。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中年人叹了口气,走近说:“坐吧。L,你的脾气越来越差了,你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看看她,她忽然以很明快的语调说:“介绍一下,我爸。爸,这是T,我把他叫来了。”她总是能在人前很快地变换状态,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我叫了声“叔叔”,他礼节性地和我握握手,像外交仪式。
然后我们三人就坐下了,她父亲先点单。
点完单,她父亲侧过身对我说:“L跟我提起过你,说是认识好多年了。我就让她请你过来吃个饭。”
我想过很多可能性,但没想过会见到她父亲,我没有准备。
不对,即使提前知道会见到她父亲,我也准备不了。
我只好说:“谢谢叔叔。”
好在她替我解了围。
她讲我的事,有些是她看到的,有些是听我讲的。
讲她父亲年轻时的事,有些是她有记忆的,有些是听她父亲说的。
现在回想起来,她讲得很巧妙,似是而非的描述,留给我们纠正或补充。
我想起Z对她的评价,她自小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只要她想,她就能控制住局面。
我一度认为我们的距离很近了,她父亲也变得亲切随和,喝着酒,讲一些她小时候的事,听得出,对她很是宠爱,也很以这个女儿为傲。间或讲到对人、对事、对物的判断标准,却都会被她以撒娇的方式岔开。
她自小就有语言天赋,撒娇的声音更是软糯,平常我都未曾听过,想来也很少有人能拒绝。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直到她父亲忽然说:“Q你也认识吧,他正在和L谈恋爱,年轻人么……”
我没有看到她的脸,只听到她直接打断说:“纠正一下,是你和他在谈恋爱吧。”
她父亲叹了口气,对我说:“这孩子被我惯坏了,说话没大没小的。”
我很想接上话,不知怎么脱口而出:“L平常对我们倒是很照顾的。”
“是啊,她比你大么。你看上去,比我想得还要小。”她父亲忽然笑了。
我忽然又觉得心跳得很厉害,和前一次不一样,胸很闷,很难受。
“L从小就感情很丰富,我觉得,她一直把你当弟弟。”
我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你也是把她当姐姐的吧?”她父亲盯着我,很严肃地追问。声音很硬、语气很重。
我忽然觉得,她父亲和她一样,咄咄逼人时,让人无从抗拒,一点办法也没有。
于是我说“是的”。
我转头去看她,华灯下她的脸,有些白得惨淡,我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我一直把她当姐姐的……”
她忽然露出了很奇怪的神情。如水的眼,眸子里的光影在颤动。愤怒?失望?我觉得都没有。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深深的无力感和动摇。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神情,忘不了那个眼神。我就像掉进冰窖里,浑身冰凉,心提到嗓子眼,却是火烧火燎地疼。
我爱你用了洪荒之力,你却嫁给了别人……后面她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提前退场。
我说了一些话,但已不记得,努力去想,一点印记也没有。
离开时,我说再见。她说再见。她父亲说再见。
回到车上,眼泪忽然就流下来,眼前一片模糊。我知道我回不了杭州了。
半年后,L嫁给了Q。
我知道,是我的犹豫不绝,葬送了我最真挚的感情。
再爱一次,我会更勇敢。
就像美窝家装,永远只给你最直接的爱。
520,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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