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事

我在教书那会，某天带早自习，有一老人走到我身边，怒气冲冲地问我，我孙子的《单元练习》怎么不见了？我立马问：您孙子叫什么名字？在得知孩子的姓名后，我立刻问那组的组长，昨天他是否交了作业？组长拿出登记本，告诉我他没有交。

我们通常是由组长在上早自习前将前一天的家庭作业，收好放在讲台，再由科代表放到办公室，同时组长用专门的本子登记好没有交作业的学生的名字待查。在确定之后，我告诉学生的奶奶，他之前没有交作业。接下來的话，有雷到我，她强硬她说:“老师，那把你的练习册给我孙子”，我说：“不能，因为我也只有一本，要给学生讲解用，不过，我可以借给你复印”。老人说：“老师，那复印费你出”。我似乎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学生，经常欠家庭作业，经常会在课堂上与同桌，前后同学冲突不断了。我之前因他欠作业，在课堂违规，有同孩子的妈妈联系过，他妈妈说，她同孩子的爸爸，长年在外地工作，孩子由奶奶带，她们管不了，有事找他奶奶。我想问这样处理事情的奶奶，孩子妈妈放心吗？

那时我还没有孩子，我只是从一个老师的角度替孩子捏了把汗。如今我自己也有了孩子，我就有更多的机会同孩子接触。

那天，我带孩子在玩，孩子正坐在一个只容纳一个孩子玩的公共设备上玩，我站在孩子旁边看着。不一会，一小男孩2岁左右跑了过來，随着的是孩子的父亲。小男孩一跑过来，就猛推我家孩子，推不开就用身体挤，我家孩子用手紧紧的抓住设备，神情很不安。孩子的父亲没表示，我也静观。我不能责备别人家的孩子不懂先来后到，但我也不会让我家孩子立马让位，因为她也才玩一会。突然小男孩伸手猛地抓我家孩子的头发，我家孩子大哭……小男孩的父亲，若无其事。我瓣开小男孩抓头发的手，对他说：“你这样，就不对了”。这时，小男孩的父亲才走过来抱走孩子，坐到一边，也不说话。我只好哄我家的孩子，我对孩子说：“刚才那个小朋友，只是急着要玩，他不是故意弄疼你，你愿意让给她玩吗”，我孩子不说话，手不停地抹眼泪。我接着对她说：“如果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别人动手，你疼，你要怎么办，你可以离他远点”。我不想说你也动手，但是我也希望我家孩子能避勉伤害。接着我家孩子要去玩蹦蹦床，她不哭了。蹦蹦床上，已有两个5岁左右的小姐姐，穿一样的衣服，长一样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双胞胎。孩子在蹦蹦床上玩得很开心，不久，又来了另一个小男孩，也是2岁左右。小男孩嚷着要玩蹦蹦床，那对双胞胎突然齐声说不要小弟弟上来，可小男孩吵着要上来，小男孩的妈妈大概也在想着怎么处理，因为那对双胞胎一直在拒绝……然后，我试着同这对双胞胎沟通。我对她们说：“这是大家一起玩的地方，你们想想如果现在是小弟弟在玩，你们想玩，小弟弟不准你们上来玩，你们开心吗”，其中的一个小女孩说：“好，我同意弟弟上来”，而另一个还是不愿意，甚至用手去挡住入口处，小男孩的妈妈说：“这不是你家的东西，弟弟今天一定玩蹦蹦床”，接着用手轻轻地挡开了小女孩的手，小男孩也一起玩了。四个人玩蹦蹦床，相安无事。过一会，双胞胎们被催着回家，原来双胞胎的父亲竟然是抓我家孩子头发的那个小男孩的父亲，刚才他可一直坐在蹦蹦床旁边，他居然看着他的孩子们阻止别人玩蹦蹦而依然一声不吭。那么，在他的孩子们前面，他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如果说沉默意味着，不需要付出代价，但我看到过例外。有次我带我家孩子在玩滑滑梯，有许多小朋友。其中有一个小男孩，特别喜欢打人，他妈妈不作声，才玩一会，我就见他动手打过几个，也包括打我家孩子……玩着玩着，闹哄哄的，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摔耳光声音，打人的小男孩猛地哭开了，接着是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响起：我看到你家孩子打我女儿几次了，你都像死人一样不管，那我替你管教……于是两个家长吵了起来，我抱着我的孩子离开。

孩子其实是一面镜子，折射出的是大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