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我准备回老家陪母亲守年夜。
想想曾经红火的院落,现在只有母亲孤独相守,一时心酸,但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母亲始终认为: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穷窝。
小时候,一家6口,奶奶、父母亲和我们三兄弟。父母亲经营着大车运输,我们三兄弟周末、假期回到家干农活或者开着小四轮耕地、拉土、送粪挣钱,父亲是村支书,人来人往,家里三个小伙子,虎虎有生气。
我们三兄弟陆续奔出农村,陆续结婚生子,逢年过节则都回到老家过年。父亲很早就盖好了足够我们同时回来居住的房间,期盼着我们回家,但老家的热闹也就那么几天。
9年前父亲去世后,我们三兄弟再也没有在老家团聚过年了,而是在过年时轮流把母亲接到我们兄弟某一家停几天。
今年母亲提前说她不愿动了,就在老家过年。
母亲睡的西屋土炕,是奶奶36年前去世时睡的土炕。西屋一间半,一间是厨房半间是卧室,卧室很小,土炕占去五分之三。奶奶去世后,土炕一直没拆,放置厨具杂物。没想到,大前年母亲觉得这个房间小,取暖方便,做饭方便,便住到西屋。前年村里统一实行天然气供暖,暖气便加装到西屋,西屋变成了母亲的常住之处。
当年6口之家,演变到现在,母亲独守老家;我和妻子在市里,女儿在上海;二弟、弟媳妇在上海,儿子在纽约;三弟一家在县城;这个家的原始居民奶奶和父亲娘俩则躺在了村南岭上(当年父亲规划的村公共墓地)。一切恍惚间就到了现在这样,我耳边还响着父亲晚上给牲口添草料的脚步声,响着那匹母马的咀嚼声、响鼻声;眼前还晃动着父亲生炉子、晒被子忙活整理我们房间的身影……
每次回到老家,我都费力除去院子里狂长的杂草,不愿老家呈现出杂草丛生的荒凉感,但老家的荒凉终究不可挽回。
今年母亲提前说她不愿动了,就在老家过年。我已经不习惯于农村的寒冷,但总得有人陪母亲守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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