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湖”,顾名思义是水的所在。一汪碧潭,静静地躺在城市的偏安一隅。四周,一些高大的阔叶乔木和矮小的常绿灌木,错落有致地环湖生长。其中又以桂花树居多,因此得名“桂湖”。一年,两年,三年……兴许是树的倒影沉在湖底太久的缘故,湖水竟也变成了深绿色。
深绿色的湖水,清澈见底。柔柔的水草,在湖底招摇。湖面在不被船只打扰的前提下,泛起波光粼粼的水纹。如果此时有一艘电动小船闯过来,眼前所有静谧的美好,瞬间就会土崩瓦解。
水能载舟,亦能养鱼养虾,养蝌蚪,养螺丝,养各种浮游生物,养水草。还能稳稳地托起如玉盘般碧绿的荷叶——它们的根,也就是莲藕,深深地扎进淤泥里。它们的叶子,一片片,一团团,一簇簇,脉络清晰地挤在湖水的边沿地带。像一个个裙裾飞扬的精灵,在阳光下,在月光里,跳着一支支圆舞曲。
桂湖实景再等上几个星期,那些翠绿的荷茎上,就会冒出硕大的水滴型荷花包。花包里的每一片花瓣,都裹着胭脂的绯红,裹着淡雅的香气。那些香气,在花朵悄悄绽放的那一刻,顺着风的方向,穿过五拱桥,穿过“小锦江”的亭台楼阁,穿过仿古回廊,穿过密密匝匝的树林,穿过矮小的杂草和鲜艳却不知名的花儿,向游人的嗅觉跑来。
那也就是说,桂湖最美的季节是在六月份了?不,不,不,桂湖的每个季节都很美!
春天的桂湖,很闹,枝头春意闹。海棠的绯红还未退尽,粉红的桃花就开了。雪白的梨花,一朵挨一朵,好似积雪,堆砌在深褐色的虬枝之上。硕大的玉兰花,或纯白,或紫红,翘立在高高的枝头,可望而不可及。蜜蜂、蝴蝶还有人,都在花前久久驻足。桂湖的春天,莺飞草长是它,鸟语花香是它,桃红柳绿也是它。
夏天的桂湖,尚在初夏时节时,花朵大多已经凋零。放眼望去,柔嫩的柳枝,绵延到了视线的尽头,绿得很清新也很奢侈。仲夏时节,则很闹。蝉声把太阳的热力拔得老高老高。树冠高大,枝叶繁茂的乔木,像一个保护罩,把火辣辣的骄阳挡在外面,只留一点顽皮的光斑,从枝叶的缝隙里偷偷打量着人们。此时在大树底下乘凉,不失为一种明智的选择。如果你嫌“蝉”声太吵,蚊虫又太多的话,待到傍晚日落时分,驾一艘小船,去寻那一池“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荷花,也不失为一种雅趣。
十里荷香秋天的桂湖,很香。不是暗香,也不是淡香,而是馥郁的芳香。因为桂湖的““桂”字,不是形容词,而是名词。环湖栽种有几十上百棵桂花树,有的树龄比我还要老。只见它们鳞次栉比地排列在湖岸边,回廊旁,绿荫道上。
这些桂花树的品类繁多,有金桂,有银桂,有丹桂,有四季桂,其中又以金桂居多。仲秋前后,满树耀眼的花蕊,米粒般大小,像一条条金色的项链,挂在桂花树那深绿色的脖子上,百米开外,就能闻到甜丝丝的香气。那段时间,花蕊飘香,漫步于桂湖公园,不失为一场嗅觉盛宴。
金桂飘香桂湖的冬天,“湖水”似乎暗淡了些。曾经那惊艳了时光的满池荷花,碧绿的荷叶,如今就像一柄被收起来的破伞,冬天褪去了它鲜亮的色彩,只露出干黄枯瘦的茎柄。残荷尚可以听雨,如今,它连残荷也算不得。不过,那些埋在池塘里的莲藕,可是在茁壮成长,只是我们看不见罢了。可是,那一棵棵高大的银杏树就不一样了,它们像一只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在萧索的空气里静静燃烧,直到褪尽最后一片羽毛,露出光秃秃的树干,肃穆地等待生命的下一次轮回。
高大的银杏树“桂湖”的四季,可谓是精彩纷呈。“桂湖”的历史底蕴,也是相当的浓厚。这里是明代学者,状元及第的“杨升庵”,真名“杨慎”的旧居。“升庵祠”,就在桂湖公园里面。据说这位学者喜欢桂花,于是沿堤遍栽桂花树,才有了今日的“桂湖”一说。后人为了纪念他,也开始遍栽桂花,还年年举办“桂花节”。
我喜欢桂湖的理由,有很多,以上种种皆是原因之一二。但是最主要的,也是最核心的——我是一位“红”迷。据说87版的《红楼梦》,在拍摄“红楼夜宴大观园”一节时,就曾在古色古香的“小锦江”取景。
我记得,故事发展到夜宴大观园时,离梦醒时分也就不远了。黛玉在凹晶馆底下和史湘云吟诗作对。黛玉那句:“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虽是无心,却为她日后的命运埋下了伏笔,被史湘云视为不详。如今,“小锦江”还在,可是逝人已去。
桂湖,就是这样的所在。有历史,有人文,有美景。历史人文,成就了今天的美景。但是漫步其中,我还是忍不住想:桂湖,桂湖,到底是桂花成就了湖水,还是湖水洗涤了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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