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黑凌下手
暗地私会一事过后，盛天啸等人掩人耳目，急匆匆地安排各自老婆孩子离开成港，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这天黑夜，盛天啸独自坐在家中，等待着其他五人前来相聚，左等右等，丝毫未见身影。淡淡不安涌上心头，盛天啸站在窗前，看着寂静的深夜，慢慢掏出电话，依次给五人拨去电话。
电话中传来的盲音不断冲击着盛天啸紧绷的神经，五人的电话竟是无一能够拨通。盛天啸握着电话的双手有些颤抖，脑中浮现出最不愿意猜测的可能，又是在窗前伫立了一会，盛天啸回房整理起行囊，决定改变计划，先行撤退。
拎着精简的行装，盛天啸放弃了开车出行，转而徒步从后门离开。黑夜中的路灯微弱的亮着，散发着点点柔光，盛天啸压了压头顶的绒帽，从后花园的铁门处出了房子。刚刚一脚踏进街道，盛天啸忽的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说道：“其他人......”
“其他五位叔父，已经在等您了！”一旁树丛的倒影中走出四道黑影，十字交叉，生生封死了盛天啸所有的出逃路线。
听到黑影毫无生机的叙述，再看看无处突破的封堵，盛天啸放弃了心里的挣扎，放下手中的行装，垂下双手，任由黑影给自己套上面罩，押上不远处的汽车，消失在寂静的深夜。
颠簸的旅程并未持续多久，当脸部的面罩被扯开，重见天日的时候，盛天啸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处仓库，身旁已然跪着其他兄弟五人，一个个满身鲜血，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神。身前，黑凌握着沾满斑斑血迹的棒球杆，一脸冷漠，散发着令人颤抖的寒意。
“黑老大，这是何意？”望着身旁兄弟五人的惨状，盛天啸内心惊涛骇浪，千防万防，没等来连乐，没曾想竟是黑老大提前下了狠手。
黑凌手拄着球杆，轻轻走到盛天啸身旁蹲下身来，满脸复杂的意味：“天啸啊，我黑凌自问待你不薄，为什么？”
“旁观者清，黑老大难道看不清帮内的形式吗？”盛天啸自然知道黑凌所说何意，奈何事情到了此地，也只好做一做最后的挣扎。
“当年我们七人关二爷面前共拜天地，人老了，曾经许下的誓言都忘了是吧！”
“阿乐的心思你我都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黑老大，何必难为我们六人呢？”
一拳将盛天啸打翻在地，黑凌愤怒地吼道：“为难你们，你们收钱的时候有他妈地为我考虑过吗？你们找死不要他妈的拖上我！”
盛天啸捂着渗血的脸颊，刺痛渐渐向全身蔓延开来，“我们六人这么多年，鞍前马后，打打杀杀，到老了，想有个安稳的晚年，怎么啦？不行吗？阿乐切断了帮内所有的资金来源，找你？你有钱吗？阿乐是要我们死啊！”
夹杂咳声的话语一字一句地轰在黑凌的心头，黑凌眼角露出一丝丝的无奈，他又何尝不知连乐的心思，只是多年的拼杀，背叛在他看来无疑是最无法容忍的，特别还是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这就是你背叛的借口吗？天啸，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是不了解我啊！阿乐要想动我，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啊！”
盛天啸眼神一顿，回味着黑凌的叹息，忽然觉着有些后悔，“说到底，还是太贪心了啊！”最初唐奇峰找上门来的时候，一方面，盛天啸觉得自己掌握了一些帮内的资源，可以作为与唐奇峰谈判的资本，另一面错误地认为黑凌也会因为连乐咄咄相逼地缘故而站在自己这边。现在看来，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黑老大，所有事情我一力承担，能不能放过他们五人还有家中眷顾？”
“祸不及妻儿，我不会赶尽杀绝。至于他们五人，黄泉路上，给你做个伴！”
说完此话，黑凌拍拍盛天啸软弱无力的肩膀，朝着身旁的手下点点头，起身出了仓库。不知何时，仓库外下起了绵绵细雨，黑凌点燃一根烟草，听着库内传来的阵阵枪声，眼角不由得落下一珠清泪。
一根烟的功夫，手下走出仓库来到黑凌身边，小声说道：“黑叔，怎么处理？”
“也都是老人家了，好好安葬吧！吩咐下去，六位叔父的家人不要再追了，另外，去把少爷给我找回来！”
吩咐完手下，黑凌扔掉手中熄灭的烟头，径直走进雨中，开车离开了此处。本身因为老爷子的缘故，黑凌对唐奇峰始终保有一些退让。由于内部不安定因素的存在，这次才会被唐奇峰钻了空子。跟着老爷子这么多年，天帮的产业有大部分都是黑凌拼出来的，如果就这样简单的就被唐奇峰吃掉，以后死了，黑凌还真是没脸去见老爷子。想到此处，黑凌内心不在摇摆，“看来这把老骨头还得折腾一番啊！”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黑凌加大了雨刮的速率，却依然有些看不清楚前方的路途。而在仓库的外围，一道身影带着恐惧的颤抖，悄悄地骑着摩托朝着与黑凌相反的方向驶去。
此时，楚风正坐在距离仓库百公里的星辰楼的中庭，喝着红酒，静静地观察着赌桌前疯狂的连乐。星辰楼是成港市最大的明面赌场，每天进出的富豪来自天南地北，当然背地里的地下赌场更是奢迷不堪，圣堂也因为这方产业赚的颇为丰满。明面上的赌场，并不拒绝任何来客的进出，只要管好双手，不出点小猫腻，大部分都相安无事。连乐虽然狂妄，但是有些场合也是略微收敛着自己。
不知为何，今日连乐只身一人，身旁并没有看到任何小弟随从，楚风也乐得清闲，注意力无分其他，只是在角落里默默聚着目光。连乐的手气今天倒是有些发烫，半个上午的功夫，桌前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圆形筹码，身边也开始多了些衣着暴露，卖弄风骚的女子。
不消片刻，星辰楼外滑进一抹踉跄的身影，带着微微的颤抖跑至连乐身边，附下身来悄悄说了些什么。楚风眯起眼来细细看了看，来人一头黄色卷发，全身湿意可见，苍白的脸庞间带着丝丝的恐惧之感。听完人影的叙述，连乐明显全身一怔，再也顾不上身前的筹码，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跟着人影朝门外离去。
虽然不知道为何，楚风觉着事情也许有些不简单，留下半杯的红酒，跟着连乐出了星辰楼。刚刚踏出门外，楚风裤兜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楚风停下脚步，掏出手机，顺口答应了一声。
“收到消息，黑凌杀了六个主事人，马上把连乐带回来，我要活的！”电话那头传来唐奇峰的话语，夹带着有些急躁的情绪。
“知道了！”楚风没有多问，挂了电话，加快了脚步，向着连乐身影消失的巷子快步走去。
巷子深处，连乐停下脚步，双手握紧身前颤抖的人影，大声呵道：“卷毛，给我他妈说清楚！”
说来也巧，卷毛毒瘾发作，在帮会偷拿了一些白粉，跑到偏远的仓库打算爽上一番，偏偏遇上黑凌处理盛天啸等人的场景。目睹了惨剧的一幕后，吓得是魂魄飞天，赶忙骑车赶来通知连乐。被连乐这一顿呵斥后，卷毛浑身的颤抖渐渐少了下来，略带着一丝颤音说道：“六个叔父都被干掉了，是黑老大下的手，我还听到黑老大要来抓你回去！”
“妈的，黑凌这个王八蛋，老子还没动他呢，他倒赶早了，不过替我解决那六个老不死，也省了我多花些力气！”连乐确实有动黑凌的心思，但是再还未完全掌管天帮以前，部分事务还需要黑凌进行交接。
“乐少，要不咱跑吧，手底下那些人都对黑老大唯命是从的，我们这势单力薄的，根本不是对手啊！”
“跑？好不容易熬到老头子死了，你叫我跑？走，回帮会，我倒要看看黑凌能拿老子怎么样！”
连乐两人说话的同时，楚风已经穿过巷子，走到了拐弯角落，听到连乐准备返回天帮，也就不再躲藏，转过巷口，对着身前的两人笑着说道：“连公子，天帮就别回了，跟我走一遭圣堂吧！”
连乐吃了一惊，刚想质问卷毛，突然发现巷头出现的人影有些熟悉，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小子，那天在碧水殿没吃枪子，今天特意跑来吃的？好雅兴啊！”说话的同时，连乐将手伸后腰，却忽然发现早已空空如也。
“别找了，不记得你进星辰楼之前和我撞过一次吗？就你这警惕性，都比不上你旁边的小子！”楚风掏出口袋中的枪来，脸上挂满了嘲讽。
甩了卷毛一巴掌，连乐叫骂道：“他妈的还楞在这干嘛啊，给我上！”
“可是....乐少，他有枪！”
“我不喜欢用枪，再说了，就你们这种货色，枪还真用不上！”楚风笑着将手中的枪三下五除二地拆解掉，朝着连乐两人招了招手。
身体和精神上的双层冲击，卷毛早已疲惫不堪，此时没了多余的冲劲，靠着墙边喘着粗气。连乐望着这幕，骂了声废物，独自朝着楚风冲去。
年纪相仿，性格两极，原本毫无交集的两人第一次正面硬刚。连乐要发泄心中的怨气，回到天帮质问黑凌，楚风希望连乐是当年鱼市街事件的参与者，能够从他这得到些许有用的信息。各怀心事，拳脚无眼，那把已被拆散的手枪，零件散落一地，仿佛是有些期待即将发生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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