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如是青山 | 来源:发表于2020-07-16 06:00 被阅读0次

    1

    上午九点多,刘爽突然收到“风”发的朋友圈,仔细一看,不禁惊讶万分!原来是“风”的女儿替父亲发的讣告。

    “风”已经不在了!

    刘爽立刻预感到了一丝不妙。她定了定神,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一个多月前。

    2

    早上。

    刘爽刚刚起床,心里正抱怨着昨夜的狂风暴雨让她没睡好觉,突然就接到了一个微信。打开一看,是“风”发来的。

    “风”,是小区物业王经理的微信昵称。

    王经理在微信里告诉刘爽,昨天夜里,五号楼的墙皮被风给刮掉了一大片,让刘爽赶紧去把车挪走。

    刘爽记得,昨天晚上,她下班回到小区,楼门口的停车位已经快满了,只剩下路灯旁边的一个,她便把车倒了进去。刚刚停好,王经理便走过来,让她把车移到五号楼下面的空地去,说这个路灯杆被车撞过,还没来得及修,容易倒!刘爽这才又将车移到了五号楼下面。

    没想到一夜之间,五号楼偏偏掉了墙皮。

    “也不知车有没有事!”刘爽心中暗想。她马上穿好衣服,下去挪车。

    等把车挪到亮堂地方仔细一看,刘爽才发现,右侧车身和前挡风玻璃被砸出了好多大大小小的坑和眼儿。

    刘爽清楚,五号楼的墙皮,一年多以前就曾经掉下过一次。小区里别的楼也有不少都存在类似问题。事发后,物业公司曾专门向房屋产权单位协调过,但一直没有解决。

    3

    刘爽立即去物业,请王经理查看了车辆受损情况。王经理说,他们得向产权单位打报告,让他们来负责赔偿。

    回到家,刘爽给常年在外工作的丈夫老马打电话,告知了相关情况。

    “嗯,他这么说也靠谱。但不论如何,咱的物业费和停车费都交到物业手里,出了事当然就要找物业。”老马凭着经验,很肯定地说。

    刘爽家从一开始就住在这个小区。二十年来,小区的物业走马灯似地换了好几个。前面几个都因为管理问题与业主们的关系搞得很僵,干不下去了,不得不更换;最后这个算是干得时间最长的,有七、八年了。

    这个王经理,五十多岁,当地口音,紫红色的脸堂看上去像是个庄稼汉。他平时穿戴也不像是个经理,随随便便,因为他经常要帮着手下人干活儿。

    刘爽估计,应该是在进该小区之初,王经理就充分汲取了前面若干同行的经验教训,确定了符合小区客观情况的路线方针。他的方针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关系,即,对上搞好与产权单位的关系,对下搞好与小区业主的关系。

    显然,王经理的这个方针,一个最大的令人诟病之处,就是没有把小区的规范管理作为自己的首要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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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下午,王经理回复了,说产权单位问,受损车辆是否参加了保险。

    “我的车保没保险,那是我自己的事,和赔偿没一点儿关系。况且,人家保险公司即使给予赔偿,也只能是按百分之七十来赔,还要影响以后的保费优惠比例。”刘爽据理力争。

    王经理一听,感觉有道理:“我再跟他们交涉交涉!”

    晚上,刘爽又跟老马通电话:“……不过这倒提醒了我,咱得做两手准备!万一他们要是死皮赖脸就是不赔,或是不说赔也不说不赔,就是给你拖着不办咋办?我就先向保险公司报个案,不然过了四十八小时就麻烦了。”

    “完全正确!”

    “你就这两下子,只会随声附和!到头来还是得我自己操心!”刘爽嗔怪道,“保险公司的小伙儿下午来过了。人家一进小区,便直接找到了受损车辆,拍照取证,既快又专业。小伙儿还说,立了案之后,如果物业给了赔偿,咱还可以打电话撤案。一开始心里很难受,冷不丁地天上就飞来这么个祸。现在心里好受多了!毕竟人好好的,还有人给修车,该知足了!”

    第二天上午,王经理正式答复刘爽,由她自己找地方修车,维修费由他来报销;还一再叮嘱她,这个事儿得保密,千万不能跟别人说。

    刘爽赶紧找了家距离较近的维修厂,把车开了过去。经过受损评估,维修费预定在五千。刘爽在现场给王经理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王经理爽快地说没问题,修!

    5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这“风”突然说走就走了。他生前答应的事,新的物业经理能继续兑现吗?

    刘爽拉回思绪,心中充满了忧虑。她决定,必须得趁热打铁。一俟新经理到来,就尽快去交涉!

    王经理去世五天后,接任者才在小区露面。刘爽赶紧去物业“挂号”。

    新来的经理姓陈,中等个头,瘦瘦的,刀条脸上满是皱纹;操着一口东北口音,说起话来喋喋不休,显得过于热情。

    听了刘爽的介绍,陈经理皱着眉头说道:“哎呀,这老王一阵风似地走了,啥也没留下呀!当然了哈,我并不是怀疑你说假,可毕竟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总得有个依据,也好向上面交代不是?”

    刘爽说:“这个事您可以问产权单位,王经理生前曾经书面正式向他们报过。”

    “那好吧,过后我和他们联系联系。唉,你看我现在,每天都去车里睡觉,这屋里都是老王的味儿,吓人那!”

    过了一周,还是没动静。刘爽便去找陈经理。

    “啊,那个忘了跟你说了,我问他们了,哎呀好不容易才找到人,总开会!人家回复说,你这个车得自己走保险,因为你停的不是停车位,属于私自停车,人家不管!”

    刘爽一听,热血攻头:“闹了半天我都白跟你说了吗?我的车早就已经修过了,还走什么保险?当初是王经理让我把车停那里的,也是他亲口答应,不让我走保险!再者说,产权单位怎么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只找你们要钱!”

    陈经理有些不耐烦:“产权单位都不管了,我也不管!你爱上哪儿告就上哪儿告,随便!”

    “黑物业!你们就是黑物业!”

    刘爽气得有些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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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够黑的!现在这种人多得很,也算正常,犯不着生气!等疫情好转些我回去找他,还真就不信了,没有王法了!”

    听完刘爽的诉苦,老马在电话里安慰着她。

    此时此刻,刘爽很清楚,丈夫的心里也没有底,只不过是安慰她而已。毕竟“风”已经不在了,事件中的几个关键节点都缺乏足够的证据,即使打起官司,单凭一面之词,也恐难有胜算。

    “这风咋就这么邪乎呢?来无影去无踪,连个招呼都不打,也不分个时候!”

    刘爽不禁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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