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北,这是我提起勇气落笔写给你的第一封情书,或者说,这是我写的第一封情书。
说了很多情话,写了那么多的悲欢离合却写不出我和你之间的结局,兴许是我把幸运都花费在遇见你这件事上,所以后来,上帝再没关照过我,你终是忘了我。
故事总是要有开头的,要不然怎么开篇立意啊。
“诶!蔚南!”远处传来一声呼唤。
我将目光锁定声源处那个渐渐向自己走来的身影,“额,你是哪位?”
“我是你学长啊...”
“额,我我我,不认得你啊...”
你听后愣了一下,轻轻低头苦笑一声,随后抬头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嬉皮笑脸地问:“学妹真的不认识我啦?”
我点了点头,大脑飞速地旋转,翻看记忆里是否遇见过这个准确无误叫出自己名字的学长。
后来,问了身边一位学姐,她说你叫张亦北,与我同乡,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我们见过一面,是啊,就见过一面。
你看,你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了我的视线,我愣是把过客揉进了我的生活然后堕落。
曾发一条说说,大致意思如下:学长我不是有意认不出你的,你来找我我给你发红包表达歉意。
只是我始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但机智如我,知道名字以后翻遍各种群,找到你,加成好友后第一句:学长,我知道是你了。
“你终于知道是我了啊。”
我无数次想去理解这句话,无数个失眠的夜晚怀疑,你会不会早就认出我,才说了终于。
“我好像看到某人说要给我发红包啊?”
“对对对!”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发了2.22。
“啧啧,跟你智商一样吧。”
“呵呵,我智商可是它乘以100。”
越聊越嗨,越聊越投机,就像多年以前认识般有着默契。所以在夜晚10点你说出来溜溜后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不顾门禁。
地点约在情人坡,看到我第一句话说:“诶,你躲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张亦北,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这么晚出,也是我第一次在外过夜。
你带我逛遍学校所有角落,说你的故事,我静静走在你旁边听,好像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因为你。
“嘿!学长,你说我能抱动你不?”我突发奇想地问了这样一句。
“恩,你可以试试啊。”
张亦北停下脚步,蔚南颠颠跑到他面前,打算拦腰抱起。
当胳膊圈在张亦北的腰部,脸贴在胸前时,我觉得真是太高估自己了。抬头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10公分的学长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脸“噌”地一下就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缘故,我竟然就这样着看张亦北,陷在那双透着狡黠的目光里,都察觉不到身后渐渐抱紧自己的一双手。
汉子在怀,我做不到不乱。
搂住脖子、踮脚,我看到你眼睫毛了,我碰到鼻子了,最后一步,离嘴角还有0.01公分时,妈的我怂了,慌张地撒开手欲转身离去。
“你想做什么?”由于背对着我看不到你说这句话的表情,但起伏的语气我猜想你应该再质问我。
“我想吻你啊。”对,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只觉一道强劲的力道令我转身拽回怀里,刚想说张亦北你做什么。
“闭眼!”我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漆黑。
喂,张亦北你的吻技真的不怎么样,换我教你吧。
我曾和一个姑娘说过,接吻时睁着眼看着对方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
他闭眼皱眉的样子忽然触及到我记忆深处那个少年,下意摸上他的左臂,掌心真实的触感让我瞪大了双眼。
十年前,父母吵架后家中一片狼藉,没有食物能够果脯,无奈下自己跑出来拿着零钱打算买些食物。路过一家肉包子铺,被香气吸引加上馋虫勾引,买了四个大肉包,两个自己吃两个给蔚泽,两岁的男孩子正长身体呢。
心情极好的我拎着包子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
看到右手边约十米处出现一条大狼狗,盯着我的肉包看,善良的我挥了挥手跟他say hello。忽然它就朝我狂奔而来,愣了几秒后撒开腿就跑,人小腿短可倒得快啊,但还是架不住狼狗的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风吹出的眼泪还是转头看着只有5米的距离吓哭的,脑子灵光一现:我给它包子是不是就不追我了?想到这里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肉包往身后扔去。只见那条大狼狗飞身一跃,叼住了肉包,一边吃一边追,意犹未尽地盯着前面奔跑的我。
老天,你再逗我吗!你确定这条狗不是从杂技园跑出来的吗!
“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我可能真的是回不去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在这里啊,一手抹泪一手死死攥着剩下的3个肉包,时刻盯着身后渐渐逼近的狗。我就算死也不能把肉包留给你!然后混着风沙和眼泪塞进一个肉包。
狗吠声越来越近,离死亡越来越近,那时候觉得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也没人在意。
看着身后再次飞身跳起的狗,绝望的我停下脚步静待死亡。
忽然一个人影跑来把我压在身下,抱着我滚了好几圈,狗正好跳起,躲过了它。还没缓过神,那个人把我塞进嘴里的肉包扯下朝远处扔去,然后迅速拉我起身拽我七拐八拐地钻进一条小巷,狗再没追来。
巷子里很狭窄,又很黑,即便是正午的阳光竟也照不进,那时的感受只有两个字——阴冷。
这次真的是历经生死吧,还和一个陌生人。跑进巷子时那个人为了保护我让我走在前面,用左手护着,因为右面是墙,左面是废弃的木条,杂乱无章,却又根根矗立,令人毛孔悚然。
“前面是死路了,不要再走了。”我看着面前堵死的道路说到。
“好。”一个字简单明了。
突然想看看救了我的人,说声谢谢。
转身看到的一幕我这辈子都忘不掉。面色苍白的少年,闭眼皱着眉,脸庞被划伤,右手撑着墙,左臂流着大片的鲜血,一根木条插进左肘处。
即使在这么暗的地方,红色依旧乍眼,我哭着说:“你别动我送你去医院。”
那个少年慢慢睁开眼,笑了笑:“你没事就好。”
后来,我们到附近的小商店打了他母亲的电话,接到电话后匆匆赶来的女子狠狠地看着我,我不自觉地缩在少年后面。
少年解释道:“妈,是我不小心自己弄伤的,不关她的事。”
那个女人二话没说背起少年走向医院的方向。
“诶!我叫蔚南!你叫什么啊!”我冲着渐行渐远的二人喊道。
走的太远,我只看到少年抬着未受伤的右臂挥了挥手,和到耳边的一个“拜”字。
从回忆中退出,看着眼前的张亦北,察觉眉眼竟是那样相似,只是没了曾经的白皙与稚嫩。
张亦北,我不敢问是不是你,是的话你忘记怎么办多尴尬,不是的话你看我心里住着一个少年会不会对你不公平。
你抬手敲了敲我的头,“喂!接吻的时候还心不在焉,在想什么?”
“学长,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我特别认真的看着张亦北说。
抱着我的手松开,退后了几步,“看来我让你有所误会了啊。”
“吻都吻了,难道你不喜欢我?”
你沉默了,在黑夜里我看不清你的表情,就像我当时看不清的那个少年。
“不喜欢。”你斩钉截铁地说。
“那为什么刚刚吻我。”
“让一个女孩子主动总归不好,而且你那么怂,最重要的是我有欲望啊。”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
我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11:30,“回不去宿舍了,作为有欲望的男人你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带我开房?”然后自嘲地笑了笑。
忽然你双手按在我的肩膀问:“你对每个男人都这样?”
摇了摇头,“你是第一个。”
随后你“哦”了一声,拉着我朝学校门口走去。
张亦北,你在前面看不到我哭,我真的很想甩手就走,可惜我太迷恋你掌心的温度。
“带我去哪?”
“开房睡觉。”
“你和我吗?”
“只有你。”
“......你不跟我一起?”
“恩。”
“我会害怕,你去哪?”
“网吧。”
“带我走,不准拒绝。”
“好。”
于是那晚张亦北开了两台机子,我趴在桌子上看他打游戏,认真的男人很帅。张亦北,当年是不是你救了我,为什么吻了我却说不喜欢我,我终是没长成你喜欢的样子啊。那晚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哭着入睡。
睡梦中我看到十年前那个少年,他对我说:“蔚南,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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