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处可见的裸露地表
透露出北方大地根子上的疲倦
比雨水更贫乏的是自由的空气
似乎连稗草也无法正常生长
著名的首都近在咫尺,它们分属不同国度
臭气熏天的垃圾与无端的叫骂相处融洽
起风的时候,垃圾袋轻舞飞扬
叫骂声保不齐也会撸起袖子,走街串巷
而鸟的叫声是很稀有的
鲜嫩的百合花也一样
大概是畏惧时间在此地持续数十年的断档
以及入夜以后迅速汇集的十万张嘴巴
嘴巴雌雄同体,荤素皆宜
它们要比大多数的动植物顽强一些
即便在最偏僻的角落,在粗糙的水泥墙缝中
也能制造出生存的迹象
进食以外,人们很少用完整的句子表达
他们的处境如同头顶上空纠缠无度的电线
他们的情绪更像随时崩塌的上世纪危房
惟有傍晚的夕阳,保持中立并构成场景的一部分
未来的日子,早已安排好了
历来相信有一个神秘的组织
支配着所有人的命运
包括五十年前的上山下乡
四十年前的改革开放
二十八年前血色的天安门广场
而今,组织的力量也是显而易见
每天清晨,地铁站准时长出一公里长的尾巴
你说这尾巴很年轻啊
但顺从的尾巴,终究是一种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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