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叶知北总算弄明白,为什么每个关键处都有张清源的出现,先是主动现身,解决了自己军训惹得麻烦,再是出现在湖边,救了他和慕容二人,后来竟又将神霄雷法传授给自己,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当时他虽然心里起疑,但架不住神霄雷法的诱惑,便也欣然接受了,现在想来,真是不应该啊!
叶知北想清这一切,虽然危险已经过去,还如此意外习得了神霄雷法,但毕竟被人算计了,他憋着一口闷气,硬邦邦道:“那你现在可以把奇门遁甲所预测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吧,毕竟要是真按你所说,我也是当事人,有权知道这一切。”
张清源听了,却老神在在地往竹椅上一靠,嘴巴撇的老高:“以术数测算过去和未来算得上是偷盗天机之举,必遭天谴。这也是很多有真本领的人为他人预测时往往含糊其辞的原因!所以我不是不能告诉你,而是不敢告诉你,而刘基则是因为欠我一份人情,不得不对我泄露天机,现在,这份天机到了我这,就在这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说出去的,不然,你我,都没有善果。”
叶知北眉头一皱,不满对方的回答,再要开口的时候,身边的慕容拉着他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担忧的赞许。沉默片刻,叹出一口气:“外公说过,奇门遁甲术因为泄漏天机遭到天忌,所以我知道你所言不虚,我也不逼你,只是,我一个无名小卒,乡下小子,何德何能,能为张清源大师你冲锋陷阵,抵挡刀剑。你现在置身度外,可以安坐家中,笑看棋局内,而我却不明不白地成了棋盘里的人,任人宰割!张老师,我需要一个解释!”
最后几个字叶知北近乎咬牙切齿般说着,在被人算计了两次几乎是送命的无妄之灾后,他还能保持冷静和对方这么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张清源却笑了,笑得似乎有些得意,说:“我该谢谢你,这两次小容容遇险本来是我卷进去救人的,当然我的本事就算救人也不会有危险,但我把你推出去,帮我挡了这两次,所以我也帮了你两次,一来一去我们也算扯平。”
扯平了?叶知北脑子转动间明白了始末。将预取之必先与之,对方先是帮自己摆平了军训的事,虽然田队长说不追究,但背后没有张清源的关系打死他也不信,这个情既然自己先承了,那自然要还,张清源直接在第二天慕容遇险这件事上让自己偿还了;之后便是传法的人情,对方老奸巨猾,在这次遇险过程中使用雷法度过一劫,便又欠了一份人情,这样下去人情还不完,自己就要一直作为替身,下属于对方的因果。
叶知北暗骂:“老狐狸!”
“你直说吧,你还要我做什么?这次之后,我们便是两清!国家的意图,和你的事情我全不管,我一个乡下来的无知小儿,也管不了,外公一直教导我,大隐隐于市,锋芒毕露并不是好事……”
张清源打断他:“呵呵,你错了,这次国家对方外修行人的动作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跟你,跟叶家也并非全无关系,正所谓唇亡齿寒,你再独善其身隐于闹市,叶家以前的名声在那里,你以为国家真的容得下你们?况且,作为飞白公的长孙,你,并非无足轻重,这盘棋局本就有你一份,我只是略施小计,让你提前入局了而已。另外,下棋人和棋子也可以互换身份啊,就看小叶你的本事了,而且......”
不折痕迹瞥了慕容一眼,张清源怪笑,说:“你又不是没有其他收获,我也是在成全你小子啊。”
叶知北下意识地随着他看向一旁的慕容,心中绮念被人看穿,又羞又恼,冷哼一声。
慕容察觉到二人的目光,有些娇俏地低头咬了咬嘴唇,忽而眸光一闪,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腻声对张清源说:“清源叔叔,你那么疼容容,我知道你是不会瞒着容容,对不对,清源叔叔最好了~”
说着,作势就去晃着张清源的胳膊,张清源自是不让,可还不等他从竹椅上躲开,慕容就好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了他身上,嘴巴里也振振有词,念咒一样地央求他吐露一点真相出来。一晃一念下,张清源脑袋都大了,只好缴械投降。
“别!丫头,我怕你了,你就饶了我吧,我招,我什么都招!”
慕容仰起头,一脸胜利地嘿嘿笑着,瞧向叶知北的两只眸子如暗夜星辰般醉人心神。
叶知北一挑眉毛,相比之下,那所谓的真相竟不如这双明亮的眸子让他期许。他知道,自己的心,动了。
“嗯哼。”轻咳两声,张清源拉回两人飞扬的心神,正色道:“你们两个一个是疲门传人,一个是风门弟子,隶属于江湖八大门,但江湖也是要讲究里和尖的,亦是术和道。”
叶知北点头。所谓里,指的是手段,类似于生意经,揣摩人心达到目的等等得江湖术;而尖指的是真本领,真正的功夫和追求的大道,像慕容就是医道修为的尖。
张清源接下去道:“除了江湖人,真正追求大道真功夫的人,我们都称之为修行人,就如你我三人;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修行人势力,政府机关总称方外。这次就是政府为了针对方外进一步打压我们,设下了一个风水局。”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设好陷阱就等着人来跳了,难道我们的人就那么傻,一个个凑上来让对方痛宰?”叶知北出声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
慕容也透着和他一样的疑问。
张清源叹气道:“其实这点我也想不清楚,根据刘基的推算,这个风水局中有两样东西,是任何修行人都拒绝不了的诱惑。但具体是哪两样,他也算不出来。不过,这两天你也亲身体会到了,水猴的幕后主人和湘西吴家,之后陆续还会有更多的人出现,到时候政府便可趁此机会一网打尽。”
叶知北面色严肃,说:“那两样东西到底是什么,我们不知道,但水猴主人,还有吴家的人,一定知道!把他们找出来,一问便知。”
张清源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两口,放松以后,缓缓说:“你眼前有一个蛋糕,不管你吃不吃得下,肯定不会让别人去吃的,分蛋糕的人是越少越好,在利益面前,修行人也会暴露出本性啊。”
叶知北一时语塞。
慕容好奇道:“那个……我插句话,你说叶知北本就在这棋局中,而我则作为水猴事件的受害人牵扯其中,可我们在今天之前,根本对此事一无所知啊,怎么会扯到我们身上?”
张清源苦笑,说:“小叶是风门中人,精通青乌秘术,正好可以克制这个风水局,而丫头你是疲门中人,救死扶伤,这个局是要死人的,你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你看,哪里和你们没有关系。”
叶知北无奈,他想对老天比个中指,但无济于事。闷闷道:“看来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在我们两个来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已经入局了,这贼老天真不让人安生。”
自己就算了,对于慕容这么善良的姑娘,也要无辜受到波及......
叶知北看了慕容一眼,心中生出一股不安来。
张清源接下来的话才更让两人惊讶,那个风水局竟然就设在两人第一次遇险的那片湖中。
这一切......
未免太巧了。
总觉着处处透着一种诡异,让两人忧心忡忡。
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关心彼此各自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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