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就在眼前,我脑子里却时时闪现儿时过年的景象。那些让我难忘的记忆,就是我儿时的年味。
废柴江湖第十二季有奖征文|那些难忘的记忆一 : 儿时的年味藏在父母的辛酸里
我小时候,父母的日子过得很苦,整日劳累,挣的工分总养不起一家老小,缺吃少穿是生活的常态。每年,我们孩子盼望的过年,就是父母最头疼的时候,他们要想办法筹钱买年货,挤时间操办年货,还不能让我们发现。
为了让我们快乐地过年,一踏进腊月父母就开始忙乎。
父亲外出打漁,母亲给我们做衣服鞋子,等到我们兄弟姐妹四人都有新衣新鞋穿的时候,母亲的手就满是裂开的口子,涂再多的凡士林也不见好。
穿的忙完了就忙吃的,主要是做豆皮、打糍耙、蒸米饭做炒米、油炸麻花、饺子、用小麦芽熬糖做米粑、打豆腐、卤菜。
这些都要按部就班地来,豆皮与炒米必须先做出来晒干;炒米与炸麻花饺子过小年这一天是不能做的,说是老鼠要嫁女儿;卤菜一般是团年饭吃了再开始做,便于初一至初三的客人来了吃得新鲜一点。
到了二十七八,父亲就回来了,还带回很多小鱼(大鱼卖了交钱给队里),父亲在小鱼里再选出一部分大一点的,给爷爷奶奶熬汤喝,其他的,母亲就把它们用油炸了等着过年吃。
二 : 儿时的年味藏在那些虔诚的祈祷里
一切准备就绪,就到了大年三十,这天的团年饭必须有十碗菜,图的是十全十美。十碗菜里有我们最出名的沔阳三蒸(蒸鱼、蒸肉、蒸青菜萝卜),豆腐圆子是必不可少的,图的是团团圆圆;红烧鱼也是非要不可的,图的是年年有余;再就是一碗全家福(黑木耳、小肉丸、鱼丸和大葱混搭的汤)加两个下饭菜(蒜苗炒肉、菜苔)和一碗蒸鸡蛋。开饭的时候,父母首先要我们每人先吃一口蒸青菜,图的是年年清泰平安。
父母美好的祈愿就在这些菜里飘出来,清香、温暖。
三 : 儿时的年味藏在那些郑重的仪式里
吃完团年饭,父亲就带着哥哥和弟弟,给去世的祖宗上坟,我和姐姐就与母亲一起卤菜,那八角的香味飘出来,让我们的胃按耐不住地涌动,看着满锅的卤菜,我们馋得口水直流,母亲夹了一片海带让我们尝尝,热气腾腾中,母亲笑眼弯弯。姐姐尝了一点点,大部分给了我,我深感做妹妹的被优待。
忙完后,家里一定要清理得干干净净,水缸里要备满水,因为过年这三天不能倒垃圾,不能打水,如果要扫地就从大门往里扫,图的是把财关在屋里。我记得我做这些时非常虔诚。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我们必须换上母亲给我们做的新衣新鞋,去爷爷奶奶房间,恭恭敬敬给他们拜年,然后他们从口袋里,把早已准备好的两毛钱的红包,交给我们,说愿我们一年比一年乖巧聪明。这是我们一年到头唯一的零花钱,我们舍不得花,就留着开学了买学习用品。
然后再去给叔叔伯伯、左邻右舍拜年,年拜完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面条,或用面汤泡炒米吃,这是我最喜欢吃的早餐味了。
四 : 儿时的年味藏在一家人的其乐融融里
最不能忘记的是:过年时一家人乐呵呵的场面。
大年三十,一大早,爷爷就在桌子上铺一块旧布,摆上墨汁、毛笔、红纸,把红纸裁剪成长短两种条形的,一种长方形的,开始写他自己作的对子,我那时还小,不懂对子的意思,哥哥说爷爷是秀才,作的对子顶呱呱。爷爷写完,我们就帮着贴,门楣上、门上、墙上都是爷爷的对子,我们看着这满屋的红,总觉得下一年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晚上,我们一家人围着火盆谈天论地、父亲给我们讲故事、母亲给我们打迷语。那种快乐一直到现在都在我心里扑腾。
那时父母苦,但他们从不吵架,对我们也是疼爱有加。
那时日子苦,但有父母的爱,我们心里总是甜甜的。
时代快速前进,物质不再匮乏,年味却日益淡薄,我在儿时的年味里留恋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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