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个题记——
难得浮生半日闲,
向晚驱车登古原。
不觉夕阳无限好,
独坐风竹半湖烟。
这一天,忙里偷闲去巢湖岸边转了一圈。风大,干冷,袅袅婷婷地穿梭而过,巢湖岸,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惊喜和一个被捡拾到的惬意黄昏。
一路懒散地走走停停,遇石小憩,倚枝而立,随手拍下湖光山色的美,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小资。正兀自欢喜时,迎面而来了一群公务模样的闲客,他们对着壁立江山纵声笑谈,我显然有几分受扰,于是紧了紧衣领,急急离去,尔后又一头扎进生活的漩涡里……前后不过几十分钟的光阴,我却锁住了心中的美,回味无穷,自动脑补各种唯美的画面,同时又无端勾起各种伤感。这次意识到,到底骨子里浸透了一些所谓文人的流俗,无论我在尘世间如何摸爬滚打,挣扎徘徊,依然脱不掉这一身臭毛病!
最喜欢那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如今,雁阵半阙离歌,苍山一枕寒流,风过昏鸦数点,舟行涟漪温柔。这样的干涩况味,最适合无言的黯然道别。君行天下,习惯漂泊,无视那热切的双眸,眸底荡漾的温柔,或许也曾慰藉了无数个不眠之夜,如今怎奈那天涯孤旅的愁?

近来琐事烦忧。偶遇艳阳天,忙碌的陀螺转不停。一番打扫洗晒,一夕安寝好眠。凉夜静观, 窗前枯枝乱影,中国画写意般的神韵就在纤细的路灯杆下蔓延开来。松软的卧榻,拥着白天里的温暖,将落寞的悲秋伤怀沉香如屑。于是灵魂又不安分,总是在现实与回忆里穿梭。不曾想岁月神偷,早就偷走了故去的鲜活与芳泽。青春,终究定格成一纸单薄的回忆,装裱在年轮之外的古旧破屋里,唤不来心上人的逗留徘徊,人早就被一地鸡毛的碎屑折磨成脾性太坏。我们,尤其是不再年轻的女人,在生活的打磨中慢慢妥协,直至完全被忽略,内心深处又岂能不觉委屈与无奈?

然而日子依旧马不停蹄。又至12月,又是岁暮!人们又开始忙于各种盘点,只是那些堆积的账单里,唯独年轮缺页。人们总是热衷于回望:这一年,我付出了多少,收获了多少?我的功名利禄账单上是红色箭头还是绿色箭头。树的年轮论圈儿,我的年轮论天儿。我只想知道即将撕到最后一页日历纸的时候,这一年,我的快乐无忧的日子有没有?有几天?我只想知道翻阅这一年的手机相册,能否找到我的笑靥如花的照片?欲望永远没有止境,心情却难得美丽灿烂。也许行至中年,我的年轮与发丝更加紧密相连。每天揽镜自照,不敢直视两鬓的白发,偏偏它们又那么倔强耀眼;每回沐浴,冲刷而下的水流经常被落发缠绕难以流畅。如此盘点,不觉黯然:衰老的步伐从未放慢!何况我还希望老人康健,孩子让我心安!扪心自问:如此想法,我是不是太贪?!
哎哟,太阳已经落山了,我要赶紧收被铺床,还要扎进厨房 ,什么也来不及细想。这么一个神思恍惚的冬日午后,以断续的文字来链接被风干的过往,也能让我心飞扬!
2019年12月6日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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