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碰到一个许久不见的同学。说来与这个同学还是很有缘份的。我们是五年级时的同桌,更有趣的是她后来嫁给了我小时候的娃娃亲。
说到娃娃亲,那是我们老家的一种习俗。在孩子小的时候,总有一些热心的人会根据门庭高低,长辈品行,把某两家人撮合成亲家,而且仪式还挺隆重。
到现在这种习俗还依然存在,但是已经很少了很多,并且长大后的两人成婚的几率也小了很多。
在我小的时候,大概八几年,如果哪家的孩子没有定娃娃亲,那就表示不是孩子比别家的孩子差,就是家里经济条件不好,或者父母长辈的品行被人垢病,那这种情况在村子里是要抬不起头来的。
我们家里加起来有七个孩子,除了我妹,其他的孩子都定了娃娃亲,当然也包括我自己。我的两个堂姐的结婚对象都是小时候的娃娃亲,他们那个年龄段的成婚几率是很大的。
至于我自己,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极力要求我一直读书,那么我的结婚对象也极有可能就是我小时候的娃娃亲。
对于定娃娃亲的场景,我有一些印象,大概在八岁左右的时候,和父亲交好的一个伯伯觉得我们同村的一家男孩不错,而且对方父母都是实实在在的庄户人家,最要紧的是我们家里没有男孩,父母年纪大了后可以享儿女福。
父母也觉得那个伯伯说的在理,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当时男方家里还为此在镇上请了放电影的人来放了一场电影,在当时那个年代,请人放电影是要花钱的。
当天晚上,男方家里委托媒人给我家送来了一个大红包袱,里面放了两套衣服,都是我当时的尺码,我那里俗称下柬,具体是不是这两个字,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过。随着那个大红包袱送来的还有一张八开大小的红色纸张,至于上面写的什么内容作为当事人的我,由于还没有上小学,所以只见纸张,未识字。
不知道是因为被家里的大人嘱咐过,还是在那个年纪就似懂非懂的意识到有所不同了,原本经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突然让人觉得有点不自在了,感觉不能再像个野小子那样爬屋翻墙了,从那时起我开始知道什么是难为情了。
再后来,见了面就装作不认识。可是在一个村子住着,并且在一个班里上学,尴尬就在所难免。
有一次,班里选学习委员,老师让投票裁决,在投票结束公布结果时,作为班长的差点成了我丈夫的小伙伴在每每念到我的名字时,不是姓上读错了,就是名字念错了。我想在当时他也可能和我一样正在经受着尴尬和无措。
长大后,我开始住校,而他早早辍学了。有一次周末回家,在车站等车时,好巧不巧的正好遇到他,几年不见,虽然有那层让人尴尬的关系存在,大家都已经变得陌生。
他极力要用自行车驮我回家,那是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虽是娃娃亲,但是从小被长辈各种耳提面命,要避嫌,要知分寸,所以在我极力的拒绝下,他失望的一个人走了。
有一次给妈妈打电话,电话里妈妈说,他把我们小时候定娃娃亲时,他家里给的那张红色的纸要走了。我当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那么多年了,那张纸竟然没有丢,还真是个奇迹。随后父亲在电话里说,人家原本是要等我的,可是后来看到父亲极力要求我继续读书就放弃了。用父亲的话说,这样也好,别到时耽误了人家。
就这样,在那一年我的娃娃亲就结束了。后来一个同学说,某某嫁到你们村子里去了。出于好奇心问道,嫁给谁了?被告知是他。因为不经常回家,对于家里的婚丧嫁娶,我是既一窍不通加一概不知,对于这个答案,我还是感觉挺意外的。
再回家时,去了他家,不为他,为她,年少时的朋友,结婚时应该送上祝福。都已成年,曾经的尴尬在相视一笑间又回到了儿时玩伴的坦荡。曾经少年时,懵懂无知,再见亦是另一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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