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小傻子就起床了。如果放在以前,醒了第一件事就是填饱肚子,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这一觉可是睡足了,爬起来居然没有饿的感觉。
推开屋门,外面十分安静,只有几家炊烟袅袅。小傻子沿着屯子转圈巡查,他知道得了许多宝贝,必定会走漏消息,如今乱世浮生,人心不古,还是小心为上。
走着走着,小傻子感觉脚步越发轻快,神清气爽,身体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不觉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崎岖不平的小路变得不再艰难,甚至到了如履平地的状态。他发足狂奔起来,身边的树木山石一闪而过。平时围着屯子转一圈,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可现在居然一袋烟的功夫就转回来了。
试着跳跃,一下就越过了一两丈高的树,轻松落地。小傻子站在原地不动了,琢磨了一会儿,突然明白了,这是火狐仙给他红珠的妙用,帮他打通了任督二脉。小傻子笑了,晚上还有些怀疑火狐仙,现在看来,这狐仙还真是讲究。他那里知道,这颗红珠,是狐仙修炼了上百年才有的道行,就因为他为人善良,一心为了屯子里的人,狐仙才肯把红珠这样的宝贝送给他,同时也算给他了一项艰苦的任务,让他挑起了保护桌子山方圆百里的任务。
回到家中,听见老爹屋里传来笑声,推门进去看,屯子里的几个老人都在,看见他进来,老爹呵呵一笑,一手捻着胡须,一边指着炕沿让小傻子坐下,左右看看,抽一口烟袋锅,慢悠悠地说:“眼下正是时候,地也都种上了,又不是狩猎季节,大家有时间,该给你和美莲成个家了。”
“老爹,我想……”小傻子刚刚张开嘴想说,看见老爹伸出手制止他,就把要说的话收住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现在你什么都别说了,一切由我们老哥们做主,我们都老了,能看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成家立业,为屯子里的老少做事,也算是修来的福分,何况,以后你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让美莲帮着你,也是大家的意思。”
正说着,院里传来了爽朗的声音,听起来人还不止一个。“赵大哥在家吗?兄弟们看你来了,哈哈!”
大家出门看时,几个猎户打扮的人,扛着猪羊牛肉和包袱,肩上是鼓鼓囊囊的褡裢。为首的一个,胡须已经白了,但人却十分精神。
“我的天,是我的兄弟们来了,快进屋。小子,赶快把东西接过来!”
赵老爹定睛一看,喜笑颜开,来的不是别人,都是桌子山方圆百里的猎户。这桌子山下,坐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屯子,每个屯子里都有一个像赵老爹这样的人,都是年轻时打猎结交的兄弟,平时不怎么来往,如果遇见事儿了,必定一呼百应。
老人们都进屋,该喝茶的喝茶,喜欢抽烟的抽烟,炕桌上散落的都是花生红枣一类的干货,倒上一晚自家酿的烧酒,一边兴高采烈地攀谈着,一边小口慢饮着,气氛融洽又热烈。
院外小傻子先让美莲去喊人,美莲还没走出院门,老五和二楞子就进来了,他俩在屯子里遇见了来找老爹的客人,知道贵客临门,老爹家又该热闹了,赶紧往这里来了,还告诉美莲,让她叫几个能做饭手脚麻利的女伙伴就行,男的这边,他们已经让二龙挨着个去通知了。
院里现成的大锅灶就有两个,架起两口大铁锅,一口专门烧水,一口开始炖肉贴饼子。很快小傻子他们这些年轻人就都聚齐了,忙碌着,欢笑着,就像过年一样,只不过过年时外面太冷,大家都会挤在屋里。现在正是春夏之交,老人们身上没有火力,都在屋里,年轻人却没事。太阳出来后,温度渐渐上来,几个年轻人甚至把外衣脱掉了,只穿一个贴身小褂子。
小傻子带着大家又在院子里架起一个大桌子,屋里都是老人们,他们年轻人在外面吃饭。人多了,二龙就没事干,他愣了一会儿,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转身就跑出去,一会儿回来,手里多了两盏大红灯笼,站在院里,拎着灯笼,冲着小傻子和美莲傻笑。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小傻子不知所措的样子,还有美莲那羞红的脸,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二龙,傻哥和美莲的日子都没有定下来,你就急着挂红灯笼,这是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哈哈!”老五也跟着起哄,恰如其分地开着二龙的玩笑。
“去你的,你才是太监呢,我是按照傻哥平时教我们的,什么事都要往前赶,提前准备,傻哥和美莲的大婚,这可是咱们屯子里最大的事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么回事,我有预感,就这几天的事,大家还是学着我,早做准备吧!”二龙自信地说,还跟二愣子大龙使了一个眼色,又挤了挤眼,做出了一个怪怪的样子。
“好了,别开玩笑了,快看看锅,别把肉炖糊了。”小傻子怕再说下去,美莲的脸皮薄,受不了,赶紧岔开话题,拍了拍身边的老五,让他看看锅里的肉。
“好嘞!我看看,屋里的老人们牙口不好,咱们把肉炖烂一点才好。”老五一边掀起来锅盖,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看着火候到了,大喊一声:“出锅了,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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