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改变了上门拜年的传统习俗,也就变得感觉更没有年的味道了。微信拜年环保省事倒也喜欢,年龄大的老人老友也是打电话寒暄几句完成拜年任务。 初一我也小肚鸡肠了一把,硬生生的把给老卞的拜年微信清除。 老卞是我们前后搬进这个小区的邻居。我1号楼,老卞3号楼。那天我在院子里遛狗,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争执,我在一旁听着吵吵的原因是钱的问题,意思就是你帮我把东西搬进门钱全给。看到从车上卸下来的乱七八糟的家具,没看到有第三个人出现。我就跟着狗溜达着,不久拉货的车开走了。老卞一个人忙不跌的出来进去,看到她腿有点瘸了,我就走过去。她是一层,我对她说,我帮你吧,她冲我笑笑没有拒绝,就这样我帮她把东西收拾进屋里。屋里堆的很乱,而且房子没有装修,地面还是交房时的粗糙水泥地面,除了入户门,房间再没有多一扇门。这么着急入住一定有故事,老卞看我环视四周 无奈的说:搬的有的急。。。。然后她就骂咧咧的说这个司机不是东西,说好帮她卸车后搬进门才付运费,结果卸完车不认账了。我安慰她几句离开她的家,临走我说我是一号楼的,有需要帮忙的我尽力。第二天我遛狗,才发现所有窗户没有窗帘,有阳台的房间阳台整个是落地窗,在她的窗外向里看这个房间一览无遗。一张床,一台旧式脚踏缝纫机。我天天遛狗,她天天背对阳台看书,时不时就从落地窗打个照面,久了,就熟了。有一天她从屋里跟我招手示意我进去,我带着狗进了她家门,东西基本各就各位,规整的不错,唯一不足就是水泥地面太粗糙,水泥面子清扫不静,客厅门口风吹进来能闻到土拉面子的味道。我建议她洒水保湿度。就这样一来二去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老卞是一个口快心直的人,她跟我说起了她的过去,她是外地人跟前夫离婚后带着女儿来到这里投奔哥哥,哥哥是一家国企的副总,老卞的到来,哥哥利用职务之便用老卞作为法人注册一个公司,主营铜材,说是经营,说白了就是个皮包公司,国企公司需要铜材,以往是公司直接有采购部采购,老卞成立公司后主要是供应国企采购的原材料,直接赚取差价,这个钱赚的那个容易,老卞是总经理又是会计出纳,身兼数职。送货从市场雇佣车辆,没有固定员工和仓储费,费用自然很少,几年赚的那个盆满钵满。女儿很优秀考去了国外某名牌大学,她说起赚钱容易和女儿成凤的时候笑得那个爽朗不免让我脊背上起鸡皮疙瘩,她说离婚不是坏事,她觉得离婚离的那个正确,她说离婚是给自己重生的机会。。。。十几年的磨练老卞练就了一身本领,感觉出她是一个特别有心计的人,一年几十万的费用供着女儿留学,过着衣食无忧上等人的生活。工作的需要渐渐的她跟运输老板有了感情,“当然都是互相利用的成分,各自打着小九九算盘,运输老板看上老卞是个老板,老卞看上了运输老板有车队”。后来国企改制后,她哥哥没有做成私企老板失意至极,改制后供应份额相对减少了,有一次进货铜箔出现质量问题追究责任到采购部,她哥哥没有处理好这个环节问题被揭发,本来改制中与现任私企老板有诸多摩擦,官+财失意的情绪没有得到缓解,加上这次出现原材料质量问题的追责,她哥哥酒驾后不慎命归西天。。。老卞的嫂子跟老卞因为钱的问题闹翻了脸,不久公司也就自生自灭了,老卞双重的打击不免情绪失控,不久也被运输老板赶了出来。一个人不得不租房住,租金交了三个月。兜里有粮心不慌,她开始不断的看房,她走进了我们的小区,因为是现房,一楼价格合适,全款买下来,来不及装修搬进来。她言谈举止毫不掩饰,时间久了我才发觉她不只是口快心直,而是还有点高调的味道。不得不承认她是那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女汉子;不知不觉跟她做了几年邻居,来往正常。她做的一手好裁缝,来这个城市之前她是个裁缝,她会做旗袍,这让我很佩服,一个能屈能伸能上能下的女汉子也能坐下来做手好缝纫,我买了布她二天让我穿上了旗袍,手工费比市价便宜,我不在乎。无功不受禄我懂得。她还会微信,那时候微信刚有,是她女儿教给她,然后她教给我怎样用微信,她女儿给她带回很多外国食品衣服包包,她常常嘴上总是挂着我在某国某国的时候。。。。老卞的哥哥去世后因为钱跟嫂子伤了感情断了来往,每年清明嫂子也拒绝她参与给哥哥上坟,她让侄子做工作侄子一口否决,说到伤心处也免不了掉泪。'在这个城市她成了孤家寡人,就为这个,我拿她当成了姐姐对待。几年后,我儿子结婚,她没参加,她说她有事,我信。来我家的次数少了,每天晚上成了我去她家邀她出去散步,而且我还跟她叨叨着等我有了孙子就不担心没人做小衣服了;之后她晚上改去跳广场舞了。儿媳怀孕了我也没有心思去学广场舞,老卞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人,我不能跟她比。这样,慢慢的见不到老卞的身影了,偶尔遛狗看到她感觉她也是有意躲着我,孙子出生了也很难见到她了。一年的时间里我的心好纠结,说不清的那种五味杂陈;微信也慢慢中断了联系。抱着孙子去院里玩,邻居们看到穿的小衣服都会问是老卞给做的?我穿件人造棉背心也会有人问是老卞给我做的?我恍然大悟老卞的不辞而别。听邻居说老卞去了国外,去年在院里遇到她几次打个招呼,我若无其事还是以往的自然,而她表情难掩的尴尬。转眼间,孙子五岁了,狗狗16岁了。年末再次遇到老卞,彼此已经没有往日寒暄变得无话可说了。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把她从心中淡去。


今年的初一拜年,给老卞拜年的信息输入完毕我还是小肚鸡肠了一把,清除了信息。以往的大度呢?一切随缘,缘深多聚聚,缘浅随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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