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沿着马路边向学校走去，脚踩在雪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手里摸着兜里的钱，耳边响起姐姐的嘱咐，眼前飘飞的雪花，让小东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
那一年的冬天，天气格外寒冷，是少有的寒冬，似乎也预示着家庭将要发生的变故和不幸！一场少见的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上午，雪终于停了，天气转晴，气温还很低，到处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家家屋顶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小东家的房子是平顶，水泥抹的。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好几处都干裂了。父亲担心积雪融化浸透屋顶，就搬了梯子搭在外墙上，爬上房顶去扫雪。
扫完了雪，父亲拿着扫帚往下爬，刚踩了三四格，梯子突然顺着墙面溜下来。父亲啪地摔倒在地上，家人急忙打120送到县城的医院，做了CT检查，结果是右腿摔成了骨折，所幸脑子和其他部位都没事。
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专门花钱请市里的专家做了手术，花光了家里大部分的积蓄，才治好病。出院后又休养了半年，从此再也不能干重力气活儿。家里的顶梁柱倒了，生活一落千丈。
小东姊妹三个，上面两个姐姐。大姐两年前就结婚了，丈夫在建筑工地上刨活，日子过得挺紧巴。二姐在上高中，小东上初三。本来给孩子攒的上大学的钱一下子都搭进去了，没负债还算是幸运的。
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艰难，地里的活儿父亲只能挑轻巧的干，重活儿得母亲干。小东和二姐上着学，只能在周六周日帮着干一些，可是时间有限。母亲就另外找了一份家政服务的活儿，加班加点干，很辛苦，但可以多挣些钱补贴家用。
几个月下来，母亲身体瘦弱，脸色憔悴，头发都白了好多。家里开销很大，进项却很少。继续供两个孩子读书，变得很困难，父亲成天唉声叹气，母亲急得嘴上起了泡。有几次，二姐听见父母半夜还在小声商量着，可是又商量不出啥好办法。
亲戚家也都不富裕，各有各的事情，各有各的难处。何况来年二姐考上大学，小东上高中，一年就得两三万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一个是没地方借这么多钱，就算借了，以现在家里的状况，拿什么还呀！
在农村有很多家庭都重男轻女，小东家也是这样。慢慢地父亲就开始嘟囔：“一个女娃，书读得再好有啥用，最后还不是嫁到别人家，跟了外姓人，要说顶门立户还得是男娃！”
听得多了，二姐就变得很沉默，饭也吃得很少。一个礼拜天，小东见母亲把二姐叫到堂屋长谈了一次，后来二姐哭着跑出来，进了自己屋就把门反锁了，两天两夜水米不进，谁喊门也不开。
小东问母亲跟二姐说什么了，母亲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两眼却蜿蜒出两条小河……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