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提笔,但念及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大略写些东西吧。
明天,一年一度的六月七日,一年一度的高考。
时间真是个快到无法想象的东西,仿佛闭上眼睛,我还在教室里奋笔疾书刷着卷子,睁开眼,又仿佛觉得那些人,那些事,好遥远,遥远到轻易不再联系,遥远到记忆慢慢模糊。
人说高考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的确,寒窗十二载,我们每一天都在为取得这个战争胜利而奋斗,尤其是高中三年,没有哪一天不想起高考这个名词,像一座大山,压在我们身上,无处躲也不能躲,想反抗却根本没有力气。
高中,高三。
还记得刚搬进高三的教室,那时的高考倒计时还是300多天,我们一点点看着它减少,却没想到,它减少得那么快,直到某天突然惊醒,呀怎么还有这短短几天。如今,距离刚搬进高三的教室,也已过去了两个多三百多天了吧。
高三确实很苦,整天被高考的大山压着,想着自己渺茫不知的未来,为不知何处的以后奋斗。但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更让人绝望的,是一张张数学物理卷子,那么多不会的地方,那点可怜的分数,那种无论你怎么想也想不出解法来的烦躁,那种看着成绩一点点下滑却似乎无力挽回的无奈,那种想着自己也就这样的成绩没法提高了的绝望,那种想像中当有一天走进高考的考场难道就以这样的能力去面对的恐慌……许许多多,造成了高三的苦,苦不在身体,而在精神。
班主任说得没错,等有一天你再回想这段为了梦想激情燃烧的岁月,这将是你人生最宝贵的一段时光,人生难得真正为自己活一把,而高中就是,真真正正为自己而活。
可是那时候的日子真是充实,可能会是我一辈子最充实的时光了。那种从早到晚都不闲着不开小差,忙着看各种习题错题本,快十点多才回宿舍有时还要开手电筒学习的日子,是上了大学的我再也没有体会过的了。哪怕是大学期末考试季,也会闲着没事放松,也会在完全自由的复习时间里忙里偷闲。
学生不容易,老师们又何尝容易,我们班主任来得比我们早,晚上走得比我们晚,还有每一个和我们并肩作战在我们有困难时给予我们帮助和温暖的老师,不知他们现在如何,惟愿安好。
我们的毕业照,是高考前很多天就拍好了的,统一的班服,女生穿着裙子,男生打着领带,照相机的快门一按,定格了我们最好的青春,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人们说,现在你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地狱,是你以后做梦都想回去的天堂。这话说得在理,可是没有经历过你永远不会明白,不会懂得。临近分别,虽然也在难过从此我们要各奔东西,恐怕有的人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我们悲伤地数着这是上得最后一节什么课,也曾暗暗流泪万般不舍,但是终究还是渴盼解放的思想占了上风。试想,当你被压抑了12年终得解脱,你该是有怎样的欢欣与喜悦呢?
可是,颤抖着推开那扇你渴望已久的门,走出禁锢了许久“牢笼”,大门“砰”地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原以为的喜悦并没有那么强烈,并且,毫不意外地落泪了,而且,泣不成声。
高考前会发各种材料我们阅读,印象最深的还是我们一位叫马文秋的学姐写的《信仰年轻》,学姐文笔很好,可惜现在也找不到了。感谢高考前周考月考一轮二轮三轮,还有每天不定时的不知道什么名目的考试,锻炼了我们面对高考心如止水,把我们变得“麻木不仁”。
高考,也有很多遗憾,我现在也佩服自己考完语文我把身份证和准考证丢了,但是考数学前我还是无比淡定地从我后桌那找到了。怕家里担心,我谁也没有说,也没有报告老师,现在想想自己也挺幸运的。那时中午考完语文回去躺在宿舍的床上,想着下午找不到怎么办,觉得如果真的找不到老师又不让进考场我如果没法考试的话,可能这就是命吧,可能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却这样失败,也只是命而已。但是幸好,虚惊一场。
考完数学,还把包落在考场外面,求保安大爷给我开楼门去拿,然后去书店,我努力保持微笑,虽然我很早就预见到是数学会考成这样的结果,但是真到了这一天,还是难过得无以复加,然后第二天的理综,更加一塌糊涂。
所以我特别能理解当时内蒙古那个考完语文就从窗口跳下结束了自己生命的考生,那是一种无法反抗的绝望,真正的万念俱灰。那时候考数学考理综快到交卷了也看过旁边的窗户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结束吧,没有勇气去面对最后的成绩,但是,我还是放下了这个想法,因为我还想,好好活着。
问我高考后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自然是我把物理和数学的错题本卖了。那时该有多么生气多么委屈才会因为觉得考得不好而把我的宝贝论斤卖了。那上面记录着我每一道觉得有价值的题,是我花费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悉心爱护的无价之宝。可是说什么都没用了,哪怕我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它们也回不来了。
回想高考,很多感动,学校外面各种摆摊送水果送水的,扮成小熊小恐龙给我们加油的,一个个条幅上尽是鼓励,一辆辆大巴警车开道畅行无阻地通往考场。很遗憾没有坐过高考的车,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威风,哈哈。
大学也很好吧,但是是与高完全不一样的好,好到我现在几乎做梦都想再回我的高中去,再去重来一遍我的激情燃烧的青春。
不知不觉写了这么多,明天就是高考一周年纪念日了,也是粽子节,更是无数人人生的转折点,那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祝所有考生前程似锦,来日方长!
那么,就这样吧,晚安。明天,高考加油,粽子节快乐!
PS:谨以此文纪念我曾经最好的,全力以赴的青春。
时公元2019年六月六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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