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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上大学,手里老拿着两本书,一本萨特,一本顾城和舒婷诗集。读不懂,使劲读。正式出版的报纸和书上,印刷出胡乔木的文章,批判存在主义。
今天读一本加缪在阿克塞教书,一伙子人写诗,各自买了一个小册子,叫《西西弗斯神话》。一读就给迷住了,里边有个男人往山上搬石头,他刚把石头搬到山上,上帝就把那些石头全推到山下,他在山下刚抱起一块石头,就看见山顶的石头滚滚落下。这个男人牛逼哄哄,对自己说:我还要继续抱上去。猛然想起中国古代的神话,那个叫吴刚的男人,就在月亮上砍桂树。一斧子砍下去,树上一个坑,斧子刚取起来,坑就长好了。这个男人,原来也是个西西弗斯,他举起斧头,一次一次砍下去。我自己不知道,把这两个故事连接起来,其实可以写篇大文章。我没写文章,这么多年下来,发现自己也是个吴刚。要是我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高鼻子,我也许就是个西西弗斯。我们一伙子让校长看不惯的年轻人在校园里窃窃私语,说:萨特去世,巴黎城里七八十万人,给他送葬。于是,对这个牛人,极感兴趣。就知道他还当过共产党员,马列信徒。还当过游击队员,偷偷摸摸打德国纳粹。还当过囚犯。中国闹文化大革命,巴黎街头刮起了五月风暴,萨特先生手里抱着一摞子的传单,就在街上当宣传员。还跟一个女人生活了一辈子,只同居不结婚。那个女人跟萨特一样牛,把全世界有文化的女人,都教得牛皮哄哄——男人和女人,都是人。女人不是男人的泥巴。男人的目光,其实都是秦始皇。这个女人,叫西蒙·波伏娃。
今天读一本加缪在酒中苑教书,弄了个语文活动:每节课前任由学生读篇文章,五分钟,完了随机点评,教学生阅读的方法。有个学生读了篇小说,讲一帮子人坐监狱,知道明天要被枪毙,个个言行失常。有一个就想:招了是个死,不招也是个死。就瞎编了一个答案,骗纳粹说那个抵抗成员藏在某处某处。纳粹去捉人,结果那个人还真在那个随口胡说的地方。我听着,吓了一跳:存在主义说的人生荒谬和选择自由,原来是这个样子。
找一本普及读物,读完了《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萨特真是一手好文章,他早就知道我阅读水平低,所以行文极其畅晓。我赞成他的每一句话。最最膜拜的一句是:人,是时时处处都在塑造着自我的。人是人自己的作品,此外什么也不是。
咔,咔,咔,轰隆隆!我脑子里,打雷,闪电。摸摸自己的胸口——原来我真的是一个人。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后来就读了萨特好多东西。哆哆嗦嗦读了一点点海德格尔,其实讲的都是人话,好话。真的,哲学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些大实话。不读哲学,太傻了,等于放着大便宜不占。那一年大伙都在看李安的电影《色戒》,嘀嘀咕咕说床上戏。我读到崔卫平的博文,就找了加缪的剧本《正义者》,一遍读完,处处批注,淋漓酣畅,卑微的心跳起来,也哗啦啦开始流淌人道主义的热血啦。
现在老是翻陈丹青笔录的木心先生演讲《文学回忆录》,说他不喜欢萨特,却把这个人讲了一遍又一遍。
今天读一本加缪萨特这个人,你喜欢他,他给你一个岔路口,叫你自己走一个。你不喜欢他,你照样不停地谈论他。或者,你干脆不知道他。可,你天天,时时刻刻,活在他的哲学的空气里。这有什么办法呢?因为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
加缪笔下,里厄医生,选择了老老实实呆在鼠疫流行的城里,治病。
今天读一本加缪所有的石头都被我逗笑了
僵硬穿上了舞裙
木讷安装了歌喉
沙漠追赶天边的一滴雨
要求与它押韵
我从哭声中跳出来
变成了一颗诗心
我的样子
等于我脑子里疯长的森林
我画出一个圆
太阳,月亮
都来跟它相亲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今天读一本加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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