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赋一段墨香,虽然,过去的一切已幻灭,纷纷坠落在时间的崖底,失去了色彩。
曾愿一切如风,不困于心,不衡于虑,不畏过往,不失将来。现实是,一个趔趄,又至风口浪尖。而我,还是没有习惯如何去面对。
清冷的晚风,抚走些许燥热,内心的不安仍在酝酿,在胃里横冲直撞。旋转,黯淡,躲闪……
突然想疾驰一番,不管不顾这前路是否凶险。
我承认,自己畏惧过去更甚于未来。
01
“你还真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哩?”邻居大叔略带戏谑的话语,从窗外飘进来。
父亲嘿嘿一笑,坐着门槛上抽着烟,啪嗒啪嗒。一缕缕白色的烟雾,绕过微眯的左眼,一直窜上头顶,腾腾地往外冒。弟弟嘻嘻地笑着拍手:“爸爸,长白头发了。”
我坐在对窗的书桌前,一笔一顿的写着作业。手边放着一张撕坏的试卷,刺眼的59分,一条一条的随风起舞,倔强的向我示威:你不想面对的,只是你自己。
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这次的数学成绩,创了历史最低,不怪他生气。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只看得到成绩?
02
女孩子生下来就是客。
你必须慢慢学会接受,自己不是男孩;你必须慢慢学会忍受,来自别人的辱骂;你必须时时骄傲地昂起头,隐藏起小小的卑微。
农村里,生孩子是母亲一个人的事。因为,一大家子得吃饭,得生活,必须去劳作。所以,你需要,自己准备好开水、剪子、布条。
中午时分,干活的回来了,进门一见满屋子的狼藉,便知孩子已经出生。但,并不着急抱,先是问一句:是主人,还是客?
叔本华说:人是有原罪的。任你眼眸清如水,任你脸蛋粉嘟嘟……
母亲的眼泪,从来都是沉重的。无论,是因为别人的辱骂,还是由于长辈的无理。
阳光卖力在门前那条小路上播洒,父亲的影子,在来来回回中逐渐拉长。
03
村子里,几个伶俐女孩,都已经辍学,外出打工了。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每年回家,也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上门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给自家父母挣足了面子。
母亲有些心动。
年一过,又要到开学的季节了。她用手扫着米缸的缸沿,仔细每一粒米,不让它们逃开。弟弟赤着脚,蜷在锅炉旁。
那几日,外出打工的邻家女孩,每天都来家里玩耍。她们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眉眼之间,都是青春最美的模样。她们的手柔柔的扒弄着,殷勤地给我梳大辫、修眉毛。
帐子里,女孩们说城市的繁华,说工作的乐趣,说那个定亲的男孩。于我,全然是另一个世界。
门外边,母亲和父亲在对话。说是对话,实际上,基本是母亲在说:已经联系好了,厂子的位置,出门的时间。
父亲只有一句:让她自己选择。
……
无意翻到一本泛黄的笔记,里面歪歪斜斜写着一行字:我想要做一只快乐的小鸟,在天际,自由地翱翔……
字迹有些模糊,一团团,有被水晕染的痕迹,大概,是不小心沾湿了吧。驻目良久,却始终回忆不起,那时候,到底是因为什么,记下这样一段文字。
夜已有些深了,一脉香在暗处浮动,浅浅淡淡。小小的我,用笔轻轻攫住,在它的翅膀上写上:流年。
网图侵删(写在后面:文字是最忠实的记录者。写了几个片段,终于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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