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

作者: 杨令宗 | 来源:发表于2024-03-16 18:36 被阅读0次

    春秋时代是中国历史的童年和青春期。这个时期拥有无限可能:旧的制度崩盘,诸子思想活跃,各种风俗并存。如果身处当时,根本没法想象这个局面会孵化出什么样的未来?另一方面,这段历史也潜藏着中国政治文化的各种基因,影响着未来的历史走向。

    了解一段历史,核心任务是弄清楚决定性的力量,也就是主角是谁。

    《春秋》是部以鲁国为“第一人称”的编年史。所以,从时间上来说,起点是鲁隐公元年,也就是公元前722年。这个时期,标志王室衰弱的事件,是周平王迁都洛邑,开始东周时代。

    至于春秋的结束,就不太好确定了。春秋和战国,是周代政治向秦代的集权政治的过渡时期,春秋是旧社会的崩溃,而战国是新制度的形成。这并不是突变的过程,所以很难划出界限。在经历了近三百年的战乱、兼并以后,很多学者把公元前453年的“三家分晋”——也就是韩赵魏三家瓜分了春秋的超级大国晋国——作为春秋战国的分界线。也有的学者认为,这件事本身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政治信号:50年后,周天子承认了韩赵魏三家的诸侯国地位,这代表着周代政治体统瓦解。

    总之,春秋和战国的历史作用不一样,时代气质也不同。史学名家张荫麟说过:春秋时代的历史,大体还算平稳。要论事变的剧烈程度,“战国的十年,抵得过春秋的一个世纪。”春秋的列强,除了吴国以外,都是有涵养功力的赌徒,输得再大,也不至于典卖房产。而战国的列强却都好像烂赌鬼,经常孤注一掷,在旦夕之间丧失一切。这很可能与它们都在春秋末期进行了政治经济改革有关,原来的稳定性被打破了。

    不过,在春秋时代,最大的输家还是周王室。

    周王朝在强盛时期,用天命、封建、宗法和礼制这四条纽带,将天下维系成了一个整体。虽然在理论上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周代对天下的划分,有严格的等级。周天子直接控制区在正中央,叫作甸服。天子所封建的各个诸侯国,围绕着甸服,叫做侯服。就是诸侯的侯,制服的服,这是第二层区域,可以认为是天子权力的代理区。侯服之外的第三层,是归顺天子的民族区域,叫绥服,绥靖的绥,绥靖的意思就是退让、不抵抗。再向外的第四层叫“要服”,要的意思是约束,就是周朝对这里的蛮族有基本的约定。要服之外叫荒服,字面的意思是:周天子放弃了对那些野人的教化,任其自生自灭。

    在西周初年,王室控制的甸服,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力量,都比任何一个诸侯国强大很多。即使是周平王因为镐京被毁、外族入侵,从关中地区东迁到洛阳盆地。王室掌管的疆域,仍然既有虎牢关这样的天险,又有三门峡这样的咽喉要道,另外还有南部的大粮仓,形势上仍然优于任何一个诸侯国。清代一位历史学者说:“光武创业之规模,不是过也。”就是说,光武帝刘秀扫平天下、建立东汉的基业,也不过是这一带。

    那么,既坐庄又有一把好牌的周天子,是怎么把自己弄成了时代的输家呢?原因就是:周平王没有能力有效整合这些资源。

    首先,他无法解决西周末年遗留下来的一个内在矛盾。就是甸服这个名义上的直接控制区,极大部分的土地,已经分散到了世袭贵族手里。在他之前的一百多年里,周王室的组织结构不断膨胀,行政能力却在逐渐削弱,军队战斗力也在日益下滑。社会财富总量虽然增长了,但并没有流进天子的腰包里。西周末年,臭名昭著的周厉王,搞过一系列暴政,垄断了大量民间财富,客观原因是因为财政缺口太大了。周代青铜器的铭文显示:周厉王时代,周人和附近的民族进行过许多战争,这些战争并不是侵略,而是防御性自卫。也就是说,周厉王聚敛的财富,很多用于国防了。周厉王后来因为叛乱外逃,国内由大贵族周公、召公联合执政。周厉王死后,继位的是周宣王,宣字的意思,是善于听取意见,不是民间意见,而是贵族的意见。含义很明显,从这时候起,周王要和大贵族合作。

    到了周平王这里,想要有所作为,就要从过去贵族阶层的边缘群体寻找新生力量,打击老牌权贵。他找到的盟友是晋国、秦国这些国家。晋国在春秋后期虽然很强大,但当时是姬姓诸侯国里的次等国家,文化也不纯,向来被鲁国这些老牌贵族国家轻视。而秦国根本不在诸侯之列。晋国通过利用周平王的名义,实现了向四周扩张;秦国得到了伯爵的封号。结果,这两个国家实现了各自的利益,却谁都没有帮助周平王。于是,周平王的权力突围落空了。

    而更大的恶果是:这种和诸侯结盟的做法,等于把周天子的地位降低到了一般诸侯的水平。在春秋时代,周王室的实际利益,和它作为天下共主的合法性经常产生矛盾。我们说了,周天子的合法性,需要天命和礼制,从周文王、周武王开始,都把自己的道德形象塑造得完美无瑕。现在,诸侯和贵族反过来把天子绑到了道德高地上,牢牢捆住他的手脚,让他没法对旧体制做出改革。天子想扩大军备,贵族说不好,耀武扬威那是粗鄙行为,您需要的是提高自己的道德水平。天子向诸侯国寻求经济支持,诸侯也说不行,这不符合礼制的规则。鲁国还会在《春秋》上一本正经地记载:天子违背礼法。天子不能随意向诸侯征求财物,诸侯也不能向天子供应车马。

    除了这些内在原因,周王室失败的外在矛盾是外族的威胁。从西周中后期开始,它和新晋贵族国家实力差距不断缩小,已经从猛兽变成了肥羊,很多国家都对他虎视眈眈。

    老牌诸侯国还至多只是轻慢、不服从,因为宗法和礼制也是他们的合法性来源。最先发难的,是那些原本被视为蛮夷的民族,也就是东南淮河流域的族群。代表就是南方的楚国,楚国崛起以后,国君甚至把几个儿子都封为王,这是只有天子独享的名号。更棘手的威胁是西北地区游牧民族戎狄入侵。春秋之前的贵族战争,特征是短平快,基本一天之内就能决出胜负。而这些游牧民族的进攻和侵扰是经年累月,来去不定,让周王室在部队征招和后勤补给上压力很大,疲于应付。

    根据现代考证,所谓戎狄,其实和当时的中原国家血缘并不远,周人很可能也是戎狄的一支。所以,周代对族群的划分,本质上可以说是文化歧视。文化是会迁移的,过去的边缘,可能是未来的中心,当时的吴越也和楚国一样是边缘,到了唐宋以后,则是中华文化的重心。

    另外,这在当时还有一层意义。就是这些来自外部的危机,常常会强化内部的共同体意识。过去,中原的老牌贵族国家,号称以周王室为首的诸夏,就是王室的同宗、姻亲。诸夏一直内讧不断,在和游牧民族和楚国这种新兴力量的对峙里,诸夏开始彼此认同。在民族概念上,从复数形式的诸夏,合并成了单数形式的华夏。

    戎狄对诸夏的侵扰,一直延续到春秋时代。齐桓公称霸以后,才联合各国,将戎狄势力驱逐到黄河以北。从这件事里,我们也看出来了:在春秋时代,由于周天子对内解决不了贵族分权,对外没法应付外族侵扰,周王室的政治牌和掌控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甚至连配角都不算,只能算一件重要的道具。

    我们来谈谈春秋的真正主角。我们都知道,就是那些参与争霸的大国。我们中学都学过“春秋五霸”。至于“五霸”究竟是哪五个国君?有不同的版本,固定的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更没有争议的说法,是春秋有四大强国:晋、楚、齐、秦。

    研究这段历史的学者认为:春秋时代五次最重要的战争,都集中在中期。这5场战争里都有晋国,它两次战胜楚国,一次战胜齐国,一次战胜秦国。另外,楚国参战三场,都是对晋,成绩是两负一胜。直观上看,在春秋时代,有资格上高级牌桌的就是这四家。其中,晋国最强,楚国次之;齐、秦要弱一个档次。

    但这是事后看,用动态眼光看,还有几个疑问。首先,这四个国家一开始就是头等强国吗?这个问题,其实相当于春秋时代的势力是怎么变化的,为什么变化?

    在春秋初年,这四大强国,基本上都不在风头最劲、实力最强的国家名单里。当时的明星国家是鲁国、齐国、宋国、郑国和卫国。卫是保卫的卫,也就是孔子到过的那个卫国。作者刘勃有个风趣的比喻:“看《左传》就像看《笑傲江湖》。直到令狐冲出场,你才会发现,原来林平之是配角啊!”

    我们读论语,会觉得孔子怎么总去宋国、卫国这些小国呢?但是把历史往前拉一下,就能发现那些国家都是曾经的强国。我想,孔子很可能会有他的考虑。他周游的国家,大多代表老派、正统的诸夏文化,这种拥有宗法、礼制基础的国家,才是儒家最理想的合作对象。

    然而,这些国家的衰败,也正是和旧文化有关。在周朝初年分封各国时。鲁国的第一任君主伯禽是周公的儿子,他到封国三年以后才回来向周公报告。周公问他为什么去了那么久,他回答说“我在那里搞礼制建设。监督当地人执行守丧,守丧是要三年的。”而齐国第一任君主太公望五个月就回来述职了,因为他按照当地的风俗,简化了礼仪和政策。按照孔子的标准,也许伯禽在政治上更正确。但《史记》对此的评价是:鲁国的政策礼仪繁琐,让人民疏远。它后来被齐国超越,从这里就埋下了祸根。

    实际上,这种区别,还不是领导人的个人观念不同,而是由环境造成的。周朝初期,鲁国的地理相对齐国优越。它处于后方,可以从容地搞礼法制度。而齐国处于东方最前线,要和很多外族斗争,政策上只能抓大放小。后来,齐国一路打到海边,反而成了防御上最安全的国家。而最让鲁国人骄傲的礼乐,拖住它的改革进程。周朝遗留下来的封建宗法体制,让鲁国和周王室一样,国内权力高度分散。这种守旧的国家,没法维持强国地位。

    宋国、郑国、卫国在黄河以南,这是当时最发达的地方。有很多考古证据支持:河南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但是,当其他列强发展起来之后,河南就成了被围困的中心地带,传统强国成了夹缝中的国家。其中,卫国的地理位置尤其不安全。它有大片的领土在黄河以北,当戎狄入侵时,既无险可守,又无处可逃。卫国因为从前生活富庶,还盛行享乐风气,所以衰落得很早。

    围棋里讲“金角银边草肚皮”。如果把春秋的天下比喻成棋盘,我们也能看出这个基本规律:春秋四大强国,各占据一个边角,拥有稳固的后方,进,可以安心出击;退,有地理屏障可守。而中间区域的国家,很容易在四面侵扰里被消耗掉。

    四大强国是怎么崛起的?也就是说,造成春秋时代扩张、兼并现象的动力是什么。

    从社会结构来看,西周的人口和贵族阶层的人数都在增长。原来各国之间没有什么利益联系,可以相安无事。等到人口增长以后,土地越开发越多,就逐渐接壤。而本国又囤积了大量拿不到封地的贵族,这就需要对外扩张,靠侵犯邻国来解决大夫和士人的封地和食田。毕竟,开荒很麻烦,最好是能直接抢夺别人开发好的领土。

    另外,周天子的失败,造成了权威真空,所以强国开始争夺霸主地位。那些新崛起的国家,又总是让其他国家感到不安全、不平衡。有时候,他们通过干涉别国内政来操纵外国,有的时候,就干脆巧立名目地打上一仗。比如,楚国的崛起,就让老派诸夏国感到不安,这就形成了一个争霸中的逻辑:诸侯想当霸主,就要和蛮夷代表的楚国较量一下。我们说了,晋国大败过楚国两次。齐桓公也曾经让楚国屈服过,所以他们都是北方的霸主。而宋襄公就因为被楚国打败,经常被当做笑柄。

    春秋时代的强国,就是在这种国际动力下,凭借各自的地理优势和制度优势,先后崛起了。

    几大强国之间的发展和称霸路数,有什么不同?我主要选两个代表:齐国和楚国。

    我们先说齐桓公,他是五霸之首,也是最正宗的春秋“霸主范儿”。因为时间关系,管仲的改革和齐国的崛起,就不说了。咱们重点讲讲齐桓公的霸主之道。

    霸主政治,实际上是一个对西周的怀旧产物。在先秦时代,霸不是贬义词,而是一种道德上的肯定。霸字是假借叔伯的伯字,相当于“老大哥”的意思。按照《左传》的评价:五霸辛苦自己,安抚诸侯,不能欺负和吞并弱国,而是要尊奉天子,维持天下的秩序。

    也就是说,要当霸主,不仅要有武力,还得有道德力量。比如,卫国受到戎狄攻击,国土沦丧。齐桓公就派军队把卫国的难民给保护了起来,还提供物资救援。他还支持过丢失国土的邢国整体搬迁。

    霸道的观念,有两条核心,就是“尊王”和“攘夷”。攘夷,我们说了,就是和戎狄或者楚国作战。尊王有点儿麻烦,因为周天子对新晋的强国很忌惮,经常给齐国制造麻烦,鼓动过郑国背叛齐国。而齐桓公所尊的,也不是具体的周天子,而是周朝的尊王道,也就是礼法。他出兵替燕国打退了山戎进攻。燕庄公很感激,送行时送过了国界。齐桓公就说:按照礼法,天子不授权,诸侯相送是不能出境的。于是挖了一条沟,把燕庄公送到的地方,都割让给了燕国。临分手前还提醒燕国要按时向周天子纳贡。

    你看,在诸侯眼里,齐桓公应该是个威严的好大哥,毕竟老牌的诸侯国,都是一个老祖宗,起码是亲戚关系。在齐桓公的时代,霸主们还想象不出改朝换代做皇帝。对他来说,能号令其他诸侯,让他们来开自己的会盟,就是人生的高峰体验了。然而,他的霸主政治,用现实眼光看,成本和收益不成比例,国内民众也看不到什么好处。

    霸主政治的目的,是为了显示大国的地位和力量,保证自己的利益在国际间顺畅的通行,而不是抒发个人情怀。后来称霸的楚国和晋国,道路就完全不同。它们的共同点是军事发达而文化落后,它们称霸的目的很直接,就是从同盟国身上吸血。这个逻辑,就像雅典人在希腊联盟中留下的一句霸权主义名言:“强者为所欲为,弱者接受事实。”

    楚国是最明显的例子。因为称霸能让贵族、士兵和人民获得直接好处,所以,楚国上下的扩张热情是高度一致的,并不是一两个君王的野心。春秋时代,绝大多数小国都被消灭了。其中,被楚国灭掉的国家是最多的,超过排在二、三、四位的晋国、齐国和鲁国的总和。

    除了自身是一架强大、嗜血的战争机器,楚国也拥有其他有利条件。它的东西部没有外族威胁,北方诸夏忙于内斗,没有向南扩张的想法。另外,因为封建化水平低,不太受周代宗法的制约,楚国在新征服的土地上,推行了一套有中央集权风格的全新官僚制度,这可以让王命立刻下达和贯彻。《左传》里经常出现楚王下令处死地方长官的事,这在北方诸侯国是很难想象的。不过,这也给楚国留下一个祸患,就是楚国贵族觉得待遇太差,安全又没有保障,经常出走。

    我们知道,在通过集权来争霸的路上,走得比楚国更远也更彻底的,就是日后的赢家秦国。春秋初年风头最劲的鲁国、郑国、卫国这种老牌贵族国家,因为地缘和制度问题,在这个时期日益没落,最后消亡。就连不可一世的晋国,也在春秋末年解体了。

    从周天子、齐桓公到普通贵族,这些春秋时代的失败者,并不只是在军事和政治上的失败,也是文化的失败,甚至是观念和性格的失败。读春秋历史,必须了解当时人的特殊性格,才能理解历史人物的选择和行动。

    春秋是中国最后的贵族时代,读《左传》或者《史记》,经常能感受到这个时期的人不同于后世的行为方式。高贵和贵族这些字眼儿,现在有点儿泛滥,基本上属于广告界的词汇。我具体形容一下:一般来说,一方面,春秋的贵族都是失败的理想主义者。他们过于执着“贵族范儿”,不切实际。另一方面,他们既有雍容温和的风度,又有勇敢直率的气质。

    这一点,从春秋时代贵族作战上就能看出来。春秋时代的主要战争形式是车战。战车造价昂贵,车上的甲士,至少要有士人的资格。也就是说,春秋初年的战争,是贵族的游戏。

    所以,春秋的战争中,经常出现今天看起来难以理解的场面。这些战争有点儿像竞技体育:主要场面是在开阔地带用战车互相往来冲击,不是防守战略要地。因为守军那是平民的职业,贵族只负责打仗。另外,军队的规模都不大,持续时间也不长,而且不以摧毁敌军有生力量为目标。比如,宋国军队占领了郑国的国都,从史料来看,并没有伤害平民,只是袭击了军用设施。宋国军队拆掉了郑国太庙的椽子,作为战利品扛回去,装到了宋国的城门上。并没有留下驻扎,而是到第二年又来进攻。像是一个新赛季一样。在春秋时代,几乎没有出现过战国时代那种大量杀死战俘甚至屠城的惨案。

    另外,春秋贵族的传统战争观念是讲究光明磊落的正面决战,不搞偷袭之类的战术。贵族们经常逞个人英雄主义。当时有一种典型的打法,就是在发起总攻之前,先派出这一边最杰出的战士,单独驾驶一辆车冲向对方的阵地。

    贵族们在战争中都这么讲风度,日常就更是如此了。春秋人的“贵族范儿”,被学者们归纳成三点:第一是世俗理性。就是表面上敬畏天意,其实是相信真正能解决问题的是合乎正义的政治。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该接受现实,就接受现实。第二是尊严意识,这来自于等级制度。他们对上位的君主充满敬意,但既然身份是贵族,也绝不奴颜婢膝。他们对平民基本上无视,但也不恃强凌弱,因为那不体面。第三是文雅风流,也就是要多才多艺。春秋时代,上层社会的内部分工刚刚开始,贵族们都是既要管理行政,也要学习文化,而且还要接受军事训练。按照《礼记》的说法,一个贵族要学习到四十岁才能出来做官。这可能是夸张,但贵族的学业确实很重。比起战国的贵族、秦汉的官僚,春秋贵族显得更优雅、更有修养。

    中国政治很早熟,但在春秋时代,很多历史政治事件并不像后世那么复杂,不是老谋深算、多方博弈,真的只是“贵族范”的意气用事,或者一时兴起。很多战争的起因很孩子气,呈现的是无目的的残忍。所以说,春秋是中国政治文化的青春期。偶然性的背后,有更多的个性。从大处看,强国和霸主是春秋时代的主角;从历史细节看,贵族的性格也是春秋时代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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