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遗恨若飞花昨,
惜落梨园浅迷奢。
小轩倚殇韶华逝,
楼阁黄梁又南柯。
程小楼手中紧紧攥着一方微红的手帕,呆坐在窗口,“死者长已矣。”师兄拭去小楼颊上的青泪,小楼眼角眉梢的憔悴骤起,仰头倚在窗口向远处望了望,便又垂下眼眸低吟。
“好!”戏台下的众人拍手叫绝,戏台上身着黑色短装戏服,薄底靴的男子眉眼灵动,别样的锐气,迈着干净利落的步子,足将武松演得活灵活现。婆婆坐在台下注目地看着,时不时地拍手叫好,一旁的赵梦惜眸若星辰,眉似远山,微蹙的额头上阙起一丝弯勾,忽地抬头瞥见台上的程小楼,脸颊绯红,嘴角浅弯似新月,不由得颔首低眉,台上的小楼也略显喜悦,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女子。戏罢,小楼冲观众作揖谢幕,目光依然未曾离开过梦惜。戏台后,小楼正对镜卸妆,梦惜走过身旁:“程老板,我婆婆很喜欢听你的戏,可以到我家唱给她听吗?钱不会少给的。”梦惜莞尔一笑,娇嗔至极,小楼轻应了一声,脸上的笑意从未消却。
“小楼啊,你就给我唱一段《十字坡》吧,我儿子最爱听了。”婆婆啜了口茶,手中的佛珠不停地拨弄着。精致的摆设,年轻男人的遗像摆在桌上。小楼摆好姿势,专注地唱着,唱罢,梦惜从门外进入,手里的茶水不小心洒了,摔碎了杯,小楼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没事吧?”婆婆咳了一声,梦惜立刻抽出了手。“笨手笨脚的,不知道杯子多贵吗?”婆婆呵斥着。“老太太,她不是故意…”“住嘴,你这个戏子,哪有你说话的分,给你钱,走吧!”小楼刚想为梦惜辩解,却被婆婆打断。梦惜拉了拉小楼的衣襟,小楼便作揖告辞。门外,“对不起啊,我婆婆她…”小楼摇了摇头,冲他笑笑:“别愁眉苦脸的,多散散心,我一直都会在戏班的。”送走小楼,梦惜刚回身便见婆婆阴着脸瞪她:“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戏子无情!”最后一个字故意放大了音量,瞥了她一眼。
街上琳琅满目,大大小小的定情小物件摆在街头,梦惜随处走着,忽然小楼出现在眼前,拿着一方手帕:“梦惜,今天是七夕节,两不相负的日子。”小楼携过她如柔荑的手:“我喜欢你。”梦惜的脸颊粉嫩,娇羞点头,小楼的眉眼中道不尽的喜悦。以后的每日小楼都会约梦惜出来,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婆婆发觉梦惜不对劲,每次回来脸上都会笑靥如花,“站住!”婆婆呵斥声吓得梦惜心下一惊,悄悄将手中的东西藏在身后,婆婆急了,一把拉住梦惜的手,拿走了梦惜手中的手帕,上面的娟秀小字绣得格外清晰“梦惜小楼。”“没想到王家出了你这么个不守妇道的媳妇,以后不许出门,趁早忘了那个戏子,否则我会搞垮他的!”看着婆婆离去,梦惜摊坐在地,两行青泪早已湿透了衣衫…
“梦惜,开开门啊!”任凭小楼如何喊叫,梦惜都沉默不语,婆婆本不想理他,以为他喊一会儿就会走,没想到…婆婆觉得烦了,便打开门:“以后不要来了,她再也不会见你!”砰,门合上了。房间内的梦惜呆呆地看着手中的丝帕,泪水依然流淌,滑落至帕上,梦惜拿起针线,密密麻麻地缝了四句,手上的针眼刺痛得发青,她点燃了与小楼的合影,只落得满是灰尘 。次日,戏班热闹极了。“怕是程小楼又要唱戏了吧!”周围听戏的人说着。台上热闹极了,台下角落里唯有一人,带着面纱,冲着台上的小楼浅笑。一曲毕,周围人都走光了,唯有她,走到小楼的化妆间,摘下面纱。“为什么这么做?”小楼眼角泛着光,他刚想抚摸她的颊,却被她躲闪过去:“这样,我就配不上你了。”小楼轻牵她的手:“我不在乎的…”“对不起,小楼,忘了…”话音未落,小楼还没来得及反应,梦惜便跑到窗前,一跃而下…小楼焦急地跑下楼,梦惜早已躺在血泊之中,手中紧紧攥着那方手帕。
小楼又不禁揉了揉双眼,师兄拍着他的肩膀:“别难过了。”当小楼低下头摸了摸手帕时,才发现上面绣着一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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