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干冷的季节里,是不适宜写任何东西的。不过这干冷中总又会产生让人感动的东西。
想着席慕容的《一棵树》,我在阴影里回忆着自己见过的水晶般的红绿的叶子。那真的是记忆中水晶般的。没有耀眼的光芒,这完全得益于那虽说不快的速度,外面的阳光淡淡的如水,稍有一点融融的感觉。这里手是冷的身是热的心是不知温度的。毕竟那手心的汗渍,不可能是斑驳的湖面。我的确有些言重了。
有小资的情调却无小资的物质,有小资的浪漫主义却无小资的现实主义。这里是不适宜写这些感觉上的东西。这里充盈着的都是现世的尘灰。是能让耳朵,眼睛,鼻子切实触碰的东西。不像昨夜梦中大块大块的巧克力。
重新审视自己,不知道风是该吹向何方。罗路《我知道风的方向》该拿来读一读的。
虽信美丽非吾土,颗童在一个异乡里感受了美丽。
洒泻的斑驳的灯光,迅速的流窜,停格在了那夜灿烂的烟花。天空绽放了花朵,任何不着边际的想象由此可无端勾起,很美很繁华。那条火的瀑布金属落地般地触动了我的心尖。辉煌地翻卷着浓烈的火焰,绵绵不绝迸裂出金子的碎屑。腾起的紫雾咆哮着流光异彩的生的流年。此刻耳畔绕起了叶蓓的《时光的牧童》---曾经为你的眼睛歌唱的黄昏,越来越远---如黄昏夕阳下牧童的放歌。这瀑布在恣情地发泄释放让自己灾恶来袭而却因此炫华干爆的生命,这是她的姿色。蓄意暴露的躁动心灵与撕裂躯干,无情地挥霍肆虐着自己,直到形销骨蚀。我亲见了她的终结---如一双好奇的眼睛在满足中倦怠地合上。化作康巴汉子共用的女人,遗忘中被重拾;化成虔诚藏民心中的香火,顶礼膜拜;化为拉萨上空焦躁的阳光,热烈而斑斓。却仍抽飘出袅袅娜娜漫弥这世界的一缕丝混沌。
那时颗童心存的一份美丽也形销骨蚀。
喜欢一个人在路上走,一个人必须有太阳。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20岁时明确地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能奇迹般的拥有一个情人童话般纯真,也是十分幸福的,简单又纯粹不必加个定语去修饰。
接着颗童便写了信给奇遇般拥有的LOVER了。
你好吗?
现在是差8分12点,我开始在这写了,在黑暗中刚醒来,想起一些事情来。似乎很有病的那种。当它指向正中央时,我是说我的手表。当零点时,我不知道它究竟是属于4.11号还是4.12号。
那个白白的,我觉得比我白,因为我的脸是红色的。现在零点了,不过我的表比学校铃声快2分,我不喜欢“××的脸蛋像个红苹果”的比喻句,小学时老师、学生嘴里出现频率不少的句子。
上礼拜日在本市内有一定隆重气氛的集上,我不知道拟能不能理解集的概念,肯定能懂。就是集市的意思。
碰到过这个书屋的主人,用单车载着他的咸菜。他似乎有些羞涩,我想他有些天真,也许是因为我的天真。我不会跟他打招呼的,我一直认为自己很内向,我想我是个内向的人。不过有时会有些奇特,怪怪的感觉,我自己也搞不懂,就像半夜趴起来写信在黑暗中。
我的外号叫兔子,在班里他们有时这样叫有时不。
我的手表在滴滴答答地响着。贴在耳朵上我感受它,是机械表。这几天我总是记得上发条,它走得很健康。不锈钢的颜色,它很沉会重重地压在我手腕上。原本它有一条不锈钢的链子,但断掉了。被换上一根黑色的皮带。是小时候跟我爸去买的送给妈的,后来就归我了。现在除了睡觉我整天都带着它,它有些像妈的眼睛。
4月10号那天很佩服书屋的主人,会放得开卖咸菜。但,也许人们会认为一个西装革履,戴着眼镜白净的老男孩的咸菜,要比那个大众化的平淡的妇女的咸菜吃起来味道文雅。他的生意出奇的好。我突然想起卖咸菜根本就是蛮赚的。所以他根本不必脸红。生活吧。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小王子》这本书,这本老得不过时的书,我想读了。下次想要吃咸菜的话,我会买那个被冷淡的妇女的。
冷香浮动,望处欲生蝴蝶梦。现在再也不用去考虑要不要在“好”字后加上“吗”了。这何尝不轻松了,那个时代已经陨落了。颗童畅快地做了一次梦,醒来时伤口同时长出了思想,那种幸福真的是不考虑后果的,是瞬间的事情;那份美丽具备着花的品质,只要开放过就好,可她终于凋零了。
后来,颗童在新的日记里压了两支雏菊,洇在纸上两朵灰朦朦的圆晕。颗童说那是她浅浅的回忆,她把它们渗进了纸里。这样也好,做一个清闲的旁观者,欣赏与别人交互的目光。
在当天的日记中写:我去了海边。然后在后面的日子里再慢慢地补述那天海上的事情,这样忧怨的痕迹从来不曾被遗留过。颗童说过我不知道如果让我参加新概念面对着那只带着伤痕带着有意留下的唇痕和齿印的苹果。我会怎样写,我会写什么。我想我会伤心,我会觉得心里很痛,因为我在面对着一种精心设置好的陷阱,不过我会很在意她伤口的每一个裂痕每一条茶色的肉汁每一处光洁的肌肤,都将鲜活地亮在我的画稿上,用我的心去咀嚼这个残酷的现实。
那天颗童去看海了。颗童第一次见着大海,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蓝,都是一种很浑浊的色彩。一种非常正常的浑浊,仿佛那才叫海,是真实的海,它只是叫海,海而不是大海。海带给颗童的是一种很融融的感觉,一见如故,让她在心里觉得很正常,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不安与惊奇。一股股新鲜的海风,让颗童的头发也腥起来,像是久违的朋友。
颗童想尽快地融进这海的水中,那样她可以像鱼了。
打开日记,夜色已落,她在扉页上写下----
我去看海了,那就是海,真正的海,而不是画面上的蔚蓝的海。
海里荡着慈祥的海水,
很厚重的色彩,
让我觉得很亲切,
就像陪我一起去看海的
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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