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老家江西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养儿防老、传宗接代的传统思想深植老人们的脑海里，只要有一点希望，就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要生出一个儿子来。
我同族爷爷，也是我家邻居老刘就是那种典型的老辈人，农村的传统思想可谓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
作者图
01
“妈，隔壁这是怎么了？”
那年年前一回到家，路过老刘家的时候便见到里面正一直往外扔东西，老刘大媳妇的骂声几乎要传遍整个村子。
“怎么了？你三婶子（老刘大媳妇）疯了呗！”
老妈叹了一声长气。
“疯了？怎么回事？”
我不明就里，因为三婶子看起来不像是会疯的人。
在我的疑问中，老妈开始讲起整件事的原委。
老刘家早年算是村子里条件顶好的人家，凭借着老辈们留下来的木匠手艺，一家人在村子里的日子过得很滋润，特别是早早的盖了新房，也为两个儿子娶了媳妇后，老刘在村子里走路都虎虎生风。
可好景不长，随着时代变迁，社会发展，木匠手艺突然变的不吃香了，两个学了手艺的儿子也相继出去找工作，收入自然不比从前。
虽然收入少了点，但靠着以前的家底，一家人日子过得也不差，但让老刘糟心的是老二结婚多年儿媳妇的肚子却不见动静，要知道此时老大早已儿女双全。
老刘夫妇曾让儿子儿媳试过很多偏方，可都没起作用，最后老刘便催促着儿子儿媳去大医院看看。
这不去看不要紧，一去看便犹如晴天霹雳袭来，让老刘好几天才缓过来，原来老刘二儿子带着媳妇进城去医院看了之后，医生告诉他们男方没有生育能力。
一想到二儿子没有生育能力，老刘夫妇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干起活来也没劲了，老刘老伴更是常常偷偷抹眼泪。
儿子从医院回来一段时间后，老刘这才无奈的接受儿子不能生育的事实，可他却没有放弃让儿子有个后的想法，自那以后老刘脑子里总是磨尖了脑袋想法子。
也许是是从电视里看到了借腹生子的内容，老刘心里有了想法，他这二儿子不能生育，可二儿媳可以，只要找个人和二儿媳生个孩子，这样两口子也算有个孩子，特别是二儿子不能生育的事外人不知道，生下来了别人也只是当那孩子是二儿子和二儿媳生的。
想到了法子，老刘就去和老伴商量，可老伴一听这孩子生下来了和自己儿子没有血缘关系，心中便不免不忿，便没有松口答应。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见着老二一辈子在农村里抬不起头来吧！”
见老伴不同意，老刘便急了起来。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刘老伴苦着脸问。
“要是有办法我也不至于出这主意。”
“可这样找谁去和二儿媳生呢？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被人传出去了，那老二更是抬不起头了。”
老伴儿的话让老刘又陷入了苦思，这确实是个难题，一不小心被人知道了确实难办。
“哎，你说找老大怎么样？”
老刘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
老刘的话让老伴的眼前也是一亮，两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们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一来老大肯定不会说出去，二来老大和老二是亲兄弟，他和二儿媳生的孩子还是他们家的种，简直不能太合适了。
“可这事怎么跟老大说呢？老大媳妇会同意吗？”
“你蠢呀，这事怎么能和老大媳妇说呢？”
02
想好就去做，老两口商量好后先找了二儿子谈，二儿子性格阴沉，自从知道自己不能生育后更是不怎么说话，此时父母的话让他陷入了沉默，在连续的抽了几根烟后，他漠然的走了。
老刘了解儿子，他知道儿子这算是默认，如今便是需要二儿媳的点头的时候了。
二儿媳起初听到老刘夫妇的提议第一反应是荒唐和羞耻，可在老刘夫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她也沉默了。
其实对于丈夫不能生育，二儿媳这段时间也是愁的很，她自然希望能有个孩子，否则的话她在村子里也抬不起头，而且以后老了也没人养老送终，所以最后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成功说服了老二小两口子，如今就只剩下老大点头了，老刘夫妇乘着老大媳妇不在时找上门去了。
老大一开始并没有答应，他知道要是这事让别人知道了，别说外人对他指指点点，连老婆都会和他离婚，所以他严词拒绝了父母的提议。
可没过多久，老大和老婆因为琐事吵了起来，老婆二话不说带着孩子就回娘家了，这时候老大再一看弟媳，比自己老婆年轻不说，还漂亮，内心便开始松动了。
老刘很了解自己这两个儿子，看准这个机会，再次带着老伴去劝说老大答应，这次老大没有再坚持。
据说那天老大喝了不少酒才敢上阵，而老二在这之前便进城打工去了，等到老二媳妇怀上了他才匆匆赶回来，而这一切除了他们几个便没有任何知道，所有人都以为老二媳妇怀的孩子是老二的。
03
在老刘夫妇的一片欢喜中，老二媳妇肚子慢慢变大，最后孩子呱呱坠地。
可让老刘夫妇不满意的是，老二媳妇生的是个女儿，在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农村，在老刘的想法里，这并不是他们最终想要的结果。
在二儿媳生下孩子半年后，老刘夫妇又开始找老二夫妻和老大商量了，他们希望二儿媳和老大如法炮制，再生一个，这次务必生个男孩，让老二夫妻以后有人养老送终。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老刘一家做这事可谓轻车熟路，他们先是让老大出去打工，紧接着老二夫妻也把还给老刘夫妇带，夫妻二人也出去打工去了，不过两人出门后却往不同的城市去了。
老二夫妻分开后，老二媳妇直奔了老大打工的城市，老二则另外找了个地方打工。
在外打工半年，喜讯终于传到老刘夫妇耳中，这次为了以防万一又生个女儿，老刘叫老二带着老婆到黑诊所做了B超，最后得知二儿媳怀的是个男孩，可让老刘夫妇几天都乐的睡不着觉。
有句老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尽管老大和老二媳妇在外很小心，可那半年犹如夫妻一样的生活在一起总是会被人发现的，而他们不巧的是被老大媳妇家一远房亲戚发现了，这消息来回传递的时间虽然有点久，但还是传到了老大媳妇耳中。
老大媳妇是村子里出了名的泼辣，这事传到她耳朵里自然是炸了，她先是逼着用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离婚威胁让老大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在得知是公公婆婆怂恿的之后又是和老刘夫妇打了起来后来又上老二家闹了一回，把老二夫妻骂了个遍。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老刘家这点事经老刘大儿媳这么一闹，全村人都知道了，特别是老大媳妇为了弄臭公公婆婆和老二夫妻的名声，在村子里逢人就把老大交代的事情抖搂出来。
作者图
04
我记得那年过年老刘家都板着一张脸，完全没有喜庆的意思，就连来他们家走亲访友的都看不出一丝喜色，他们这一家就犹如坠入冰窟窿里，浑身都透着寒气。
过完年后，老二夫妻早早带着孩子进城了，之后便很少回村里。而老刘夫妇也在那之后受不了村子里人的议论去外县找了个活干，也是很少回村子里。至于老大一家，则是进了县城租房子住，在县城打工。
就这样，我家隔壁原本热闹的大院子，现在一直冷冷清清的，门口的杂草长的有半米多高。
完
文章来自公众号【乡野故事实验室】ID：xiangyegushilab
作者：山丘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