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
西山镇,远处残阳如血,近处街道荒无人烟,家家房门紧闭,地上凌乱散着衣物,包袱,草帽,森森冷意从后背徐徐冒起,一片鸡皮疙瘩便呼前唤后到来。
一道孤影在身后长长映在地上,夕颜沿着荒凉的街道走着,四处张望,寻找人迹。
远处,从破庙中传来一阵喊骂声。她从地上捡起一把灰往脸上一抹,双手握紧胸前的包袱,往前走去。
破庙很小,不足10平,却挤了8个人,皆衣衫褴褛,其中两男孩正在中间地上来回翻滚着打架,而剩余几人则围成一圈助威。
眼见那名年纪十岁左右较小的男孩,占了下风,脖子被掐的死死的,呼吸都很急促。周围的人竟依旧一副看热闹的闲暇状态。
夕颜自身难保本不该管,但出于善良本性,还是大喊一声:住手,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占尽上风的男孩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只是不屑地瞅了她一眼,说道:他把我们的食物偷走了,既然还不了就该拿命还。”被掐脖子的男孩恶狠狠地盯着坐在他身上的男孩,手里不知攥着什么,紧紧握着。
夕颜打开包袱,从里面掏出干粮递出去,“这些够了吧,够的话就赶紧给我起来!”
“呵呵,臭小子,看来你包袱里的好货不少啊,兄弟们,把他的包袱给我抢过来!”
夕颜紧紧抱住包袱,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那些刚才还在看热闹,现在已经对她的包袱虎视眈眈的围观人群。
一阵掌风袭来,那些逐渐逼近她准备抢包的人群,像被连根割掉的麦子,齐刷刷躺倒在地,不住地喊疼。
“吵死了,你们这群臭小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伴随着打呵欠的声音,一个老头从墙角慢慢坐起来,眯着双眼,双手抱胸看着这出好戏。
“臭老头,你睡你的觉,谁让你多管闲事。”
“哎呀,这大秋天的怎么还怎么多苍蝇嗡嗡叫呢,好烦啊”
只见,一粒石子似乎穿风而过,打到占尽上风的男孩身上,“哎呀”他随声倒地,抱着左肩痛苦地左右翻滚。
“带着你的人,给我离开这里”老头的声音不知何时严厉了起来。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夕颜快步走过去轻轻扶起还躺在地上的男孩。还是气不过,质问靠在墙角的人:“怪老头,你既然能打退他们,为何一开始不出手救他?”
“他若有心还手,岂非还用老头我出手。小丫头,其实你不该多管闲事。都是命,也罢,也罢。”说罢,怪老头不知从哪变出一壶酒,独自喝了起来。
夕颜一脸震惊,自己身着男装,脸上抹得如此漆黑,他竟然能知道我是个姑娘。顾不上询问,她发现少年的肩膀已经被踢伤,急忙从包袱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粉,想替他上药。
此时仔细一看,少年长得十分英俊,尽管衣着来自平常百姓家,但皮肤光洁白皙,眼睛炯炯有神,浮尘难掩其气质光华,倒像是遗落凡间的贵公子。
少年用衣服抹了抹脸,躲开了夕颜递过去的药物,“不必了,谢谢少侠,不,谢谢姑娘相救之恩,改日再报,我先告辞了。”
夕颜再次震惊,世上竟有如此奇怪之人,明明痛得脸上已经冒汗,却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
“等等”,她把药强行塞在他手中。“这是拿草药制成的粉末,没有毒可以放心用。你受伤了,只有上药了才能好。作为学医之徒,不能见死不救。”
余晖中,少年看着她脸上倔强的表情,脸上忽明忽暗,表情模糊不清。良久才平静说出,“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夕……
她突然想起娘嘱咐过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名字。立即改口,“我叫夕漾”
少年点了点头,从胸襟中掏出一块绣着梅花的手帕递给她,“我是奈风,有缘再见。再见时若凭借这块手帕,我无条件答应你一个愿望。”说完,转身离开。
夕颜怔怔地站在那里,目送少年离开的身影。
“别看了,小丫头。你们不是一路人,还是不要再相见为好。”
“臭老头,这会儿你又来多管闲事了?”她不满地撅起嘴巴,用脚在地上画着圈。
“小丫头,这里闹饥荒,整个镇子除了这里的人,要么饿死,要么逃走了!看你这模样应该是来投亲,应该已经无亲可投了。可愿当老朽的入门弟子,入西凉山学艺修行?”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她警惕地看着还藏在角落里怡然喝酒的老头。
“荒唐,老头我是堂堂云山派创始人,如果是坏人,刚才就不会救你和那无情的臭小子了!”说完,大口灌下去一口酒。
“那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你小小年纪,看起来不会武功,竟然敢孤身一人在一群歹徒中,救人,有胆识,有魄力。老头最近缺一个能给买酒的小徒弟。收下你也还算有趣,有人能买酒喝,还说不定能教出一个好徒儿。”
“好,我答应你”。说完,夕颜望着远处正在沉下去的夕阳,静静站在那里,发呆。
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娘,你等我学好武功去救你。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