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的赌约最后我和爷爷都食言了,“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咱俩一块儿努力。”所以那个赌约我们一直在延续,也因此给爷爷卷烟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习惯,成为了每次回家后下意识的行为。
眼下就是如此,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爷爷的卧室,习惯性的打开那个铁盒子。然而,铁盒里满满当当的,再也不需要我去填补。
事实上爷爷去世已经有一年了,但我依然无法面对,我把这归咎于爷爷去世的太突然。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事发前没有任何预兆,只不过吃完饭坐在沙放上眯了一觉,怎么会再也起不来了呢?
回来参加葬礼的日子里,来帮忙的人都笑着跟我说别难过,老人家是个有福的,走的时候一点儿没遭罪,是好事,要为他老人家高兴。他们说爷爷是喜丧,说十里八乡多少年都没有这样的了,所以个个来参加葬礼的脸上都带着笑,总给我这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什么其它值得庆祝的事一样。
我知道相比较其他老人在病痛中煎熬着死去,爷爷的离世无疑是幸运的,是上天对这个遭受了无数磨难的坚强的老人的弥补。可我做不到如面前这些人一样把笑挂在脸上。在这个家里到处都是爷爷还生活着的影子,可他人却早已冰冷的躺在了那里。爷爷以后一根烟都不会再抽了,可我说好的第一名却还没有兑现,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就犹如撕裂般发出剧痛。
葬礼结束了,人们为了一点葬礼用过的红精布还在那里拉扯,这让我觉得碍眼极了。我默默的从她们身边快速经过,逃进屋内我的避难所,这时我才能有机会与我的悲伤相处。但外面东家要生孩子,西家要做小衣服,能用上你家的精布是再好不过的等等嘈杂的言语,一直不停的往屋里灌,让我突然间意识到,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悲伤。
在这样的情况下,家里我一刻都不想多待,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匆匆返校了。在走出家门口的时候,我习惯性的驻足回望,我感觉爷爷还在那里冲我挥手,只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在那一刻我仿佛重新获得了力量,坚定的奔赴我的战场,在那个我为爷爷描述过无数次的地方,活成他期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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