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江
今天上午接到谢家沟我两姨的电话，说我姨姨去世了。
我妈兄弟姐妹9人。谢家沟的我姨姨排行老四，今年83岁。我姨姨姨夫都是老共产党员。姨夫当过村里的支部书记，姨姨当过妇女主任。早些年战天斗地，没有轻闲过一天。养育了五女二男七个孩子。
前几年，姨姨突然老年痴呆，谁都认不得了，女儿们去伺候她，她却叫她们妈。我去看她，正好家里没人，和她坐了一会，问她认得我不，她说：认得，你不就是咱村的那谁谁谁嘛。看看！根本不认识呀。生活也根本不能自理，吃饭分不清饥饱，放到面前就吃，你不拿开她就一直吃；连屎尿都送不了，没人搀扶她去厕所，就不是裤子里就是炕上了。
人常说，久病床上无孝子。儿女们的日子也都不好过，几年下来都不想去服侍她了。接到儿女家里吧，我姨夫一个人也不方便；让两口子都去吧，我姨夫觉得太不方便。于是只好在家里拖着。
说句实话，像这样的老人，去世也许是对所有人的解脱。
但我听到消息后，心里还是有些凄然，有一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因为，我妈他们剩下的5人中，老妈是最大的了。
老妈80岁了。尽管老妈的身体现在还不错，还能上地，6孔窑洞的大个院子还能照看过来，东西在哪孔窑洞放着，也基本都清楚。但腿脚明显不方便了，今天春上让县医院的医生看了一下，人家说只可能越来越疼，最好的办法就是吃点止疼药缓解疼痛。
老爸比老妈大6岁。今年还照常种地，谷子，山药蛋，南瓜，白菜，自己种的都吃不了。红枣今年大部分烂了，也没人收购。村里的人们连家门口的也不收拾。可86岁的老爸把我家的近10亩地里的红枣都收拾回家里。他说，看着红红的铺了一地，不收拾是作孽。
尽管两位老人不仅能自理，而且能自足，我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又紧了几分。那个时间实在离得不远了。古话说“五年六月七日八时”。人上了八十，就像是风雨中屋顶上的瓦片一样，随时都有被掀翻在地的可能。
可儿女们还都有各自的工作。我惟有心中常挂牵着他们，平时多打两次电话，允许的话，一周回去看一下他们，给他们买一点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他们想吃的东西，聊以自慰。
家有老人，冬天时常不得安心。等到春暖花开，才会长吁一口气，像莫怀戚在《散步》中写的一样，“我的母亲又熬过了一个冬天！”
家有老人，尽孝请及早，不要等没机会了才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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