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月亮与六便士》

一个人安分守已，每天茶米油盐，按时上班，领一份不错的薪水，回家有妻子煮好的饭，还有可爱的孩子陪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过着按部就班的日子，直至年老离开人世。这大概就是世上许多人平凡但也称得上幸福的一生罢。但也许在漫长的人生中，回顾起一生时，发现许多时候都是为别人为活，会不会有点点遗憾，甚至有那么一刻想完完全全为自己为活呢？
《月亮与六便士》便是一部为自己为活的小说。书中史特利克兰是证券公司的一名职员，有不菲的收入和美满的家庭，过着中产阶级的小资生活。他本可以就此过完一生，但有一天，史特利克兰没有任何预兆就辞掉工作、抛妻弃子、独自离去，却是为了心中不断涌动的那份激情——画画。为了画画，史特利克兰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和眼光，也不在乎周围的环境如何恶劣，更不论穷困潦倒。可以说因为画画，史特利克兰失去了所有，但他依然毫不后悔，矢志不渝。而史特利克兰的画画也并不是为了出名或者得到别人的认可，而完全是因为他自己内心深处画画的欲望。所以当史特利克兰的画得不到承认时，他完全不屑一顾；得到承认时，他也毫无波动。
这是我读过的第二部毛姆的小说，上一部是《人生的枷锁》。相比《人生的枷锁》，我无疑更喜欢这部小说。说实话，尽管许多人对毛姆都高度评价，说他是『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但在我的眼里，毛姆并无能够打动我之处。也许是我读他的书还少，但至少《人生的枷锁》这部小说读到后来，我是硬着头皮，为了读而读，才最终看完的。读完《人生的枷锁》，我的感觉是这本书平淡拖沓，繁文缛节，可取之处不多，与豆瓣上的高评分似乎很有出入。我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可能是我读的时候不对，或者是我的确欠缺欣赏水平。但无论如何，我在心里对毛姆的这部小说打了个低分。
说回《月亮与六便士》。距离我读《人生的枷锁》已经过去好几年，在这几年里我的人生经历有所丰富，对世情百味又有了新的认识，阅读的书籍也稍有增多，欣赏水平大概也略有提高。大概是这个缘故罢，读《月亮与六便士》时，我发现毛姆的文字驾驭能力非常之高，文笔很好。少量的写作素材，就能串起一个非常丰满的故事。的确是不愧为『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了。
《月亮与六便士》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是史特利克兰的一生。他的前半生就像我们芸芸众生一样，默默无闻，平平淡淡。而后半生却是离经叛道，跌宕起伏，与前半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为别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安于平淡苟且的生活得到世人眼中的幸福，还是不顾一切追寻内心的呼喊？这是小说中作者抛给我们的议题。
为别人活？为自己活？现实世界哪有这样的泾渭分明、非此即彼，大多时候我们都是既此也彼，一些时候为别人活占上风，一些时候为自己活占上风。我们早已学会在为别人活为自己活中来回切换，我们大家都没有那么纯粹。这是我们的幸运，但大概也是我们的悲哀吧。纯粹地为别人活，纯粹地为自己活，都太累了。我们都是胆小的人，只敢远远地敬佩着那些只为自己活或者只为别人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