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走到都是实践,或者,回到都是实践,也就是说,以前我们引以为傲的所有——所有伟大的建设,所有难得的创造,眼下就当做它们都是坏账一样,我们绝对不能再将它们看作是所得之物。他们也确实并非都堪做所得,不难理解,土壤之上有根基,根基之上有枝干,枝干之上有花叶,花叶之上有果实。若整个体系在你之前就已经存在,你只能是体系一部分里的一部分,体系所结之果,并不可看作是你的所得。
所以,社会之果非你之果,然而,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希腊哲学发展至苏格拉底时期,基于前人的积淀,当时的人们普遍存在自身无所不知的错觉。结合当下的情境,一个对自身有着理性追求的人,无法也无意拿着满树满眼的社会硕果,洋洋得意于此乃自身所得。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既得利益的归属并不重要。而是自满于无知之状,甚至,以社会进步的现状幻想自身的同样进步,其于思维的危险程度无异于苏格拉底时期的大众。
然而,在这信息爆炸的时代,即便我们有意承认自己的无知,也理不出个逻辑说出无知的所以然。我试想,如果当初苏格拉底醉心于唤醒民众对自身无知的了解,之后,柏拉图发出了理念世界的创想,亚里士多德又将之付诸实践。在思想濡养出亚历山大大帝之后,一个小有所成的马其顿帝国便姗然崛起。
那么,现在的无知呢?人们对包围自身的物理环境宇宙时空,已然了解到无可附加。如果自满的希腊人是因为没能出去走走,见见大世面。
那么,我们呢?我们岂不正如陷身于中世纪神学里的普罗大众呢?
各个领域里的权威如穹顶一样倒扣每个人的头顶,世界、时代、格局,种种样样的结构也好,脉络也好,框架也好,已然僵化无比。
如果说苏格拉底时期的人们的无知主要是不知道自己无知,那么当下只是爆炸时代的我们的无知就是不知道怎么无知。或者说,不知道如何放空自己。找不到现有结构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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