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怨使你停留在曾经的痛苦中挣扎着无法喘息,我希望扛过苟且,走过了一遭凄怆,剩下的都是温情;透过了不堪,往后都是酬志。
其实我从未努力,不过是挺过了兵荒马乱的青春,熬过了漫漫荒芜的岁月。这段路途,这个地方埋葬了一代人,他们是与功利腐化,与人性攻击的受害者,而他们也是我童年的剪影。与同龄人的伙伴不同,我从没想过父母,没有想要的奢侈;而我,是外公与外婆争吵中成长起来的孩子,然而就是这些不可见的匕首,扼住喉咙,封杀了所有天性,使我必须像小草倔强地生长,必须强大,我记得坚持到后来,依旧还会很不满,但当我看着身边远去的人,他们的如今的模样,是他们成了我的一面镜子,让我在顺着时间潮流的同时不忘清醒。而于我们,都不会再有交集。我应该庆幸这样一个时期还是这样的环境呢 ! 或许都没有,终究还是离开了那里!
我没到焦虑的年龄,可是每一天都无比忐忑。
是十月,一八年,也就是这期末,不好不坏的从职高毕业了,所有的欢呼埋藏心底太沉了……。一个人在重庆,再也不能回想起三年前那种倔强,自卑蔓延至今。
从一个生活三年的地方告别,不免泛起心酸,一个行李箱载满了我所有的现实与期望;不会去说,也不能说出,而举目无亲的城市,没有什么比无言的沉默更有价值,苍凉沟垒的是内心压不住的狂野与欲望。
其实我清楚的知道,每一种离开,都是曾经想要的逃离,我不过是走了一遍,忘了初心,而想要走更远的路,确切地说,不是忘了初心,而是想改变的太多,没有过去的锋利,只想活得更舒心。
读书的这三年,我选择了重庆,因为这离家不远不近,尽管我过去的生活伤痕累累,我依旧爱外婆外公;第一个学期“五一”,外公因等我的回去多坚强了几天,最后在我怀里一点点褪去余温,在后来的岁月里,乡愁真的是我回不去的记忆。也就是这一刻,真正像个被遗弃的小孩,特别是假期的临来,那几天的恐慌常常整宿失眠,至少在那些时光里,我明白了人情薄凉,外公的离去,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一种多余的感觉,为了不使外婆为难,让她和舅娘能和谐相处,我没有回去,尽管我有过一百种冲动;而这几年和爸爸联系了,去和他们熬过的每一天假期,都如同噩梦,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是我多年如浮萍的坚强,每一次离开的那一刻,真的是一种逃离。我不相信命,为了梦想、为了自由,去TM的命运。
于6月26日,我毅然留下了,以一名社招的身份再一次回到原来实习所进的厂区。这大概是多年来,没有因为假期的到来而恐慌,安安静静地等待早晨离校到来的时间,天微微下着雨雾,远山上的,清晰可见……
我不喜欢进厂,准确地说我不喜欢过着产线的生活,所学的都没了意义。给我的种种感觉,我排斥着,短短一个月,身边的人由有意识与觉醒的人群变成了一群为生活或是混日子的人,我不敢想象一年后是否也和她们如出一辙。
但是,我们中仍有不同届的大学毕业生或更高,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同,而我邻位,我想我和他都是冒着社招身份的暑假工,因为,他在填制资料社招与实习生那一栏久久未下笔,眼睛也横扫周围的人,我并没有比他好多少,在签非短期工的时候我眼睛从未离开合同,我确实犹豫和矛盾着,但我必须签下,这只是一个开始吧!
不是选择的路错了,而是我的思想误差了,尽管这一切对于一个刚出茅庐的我显得陌生与格格不入,除了强烈的排斥与孤独感,牵引着我必须往下走的,是对于每个月的那一笔间接性资本金,离开它,我连步子都迈不开,又何谈远方与梦想?我一直记得路遥《平凡的世界》中孙少平因家境窘迫把筹备已久的五元书费准备当车费外出拼搏时,怀着一腔热血时被哥哥少安挡下,才有了后来以作家身份再次回到故乡的稳沉,而再次之前,孙少安那一句:“读书人就是希望”。是否也给过你心灵的洗礼?我与你都过于浮躁,尽管我们远去的时代不同,但我仍能体会到这一份窘迫。这一种自命不凡的自尊心,时代在远去,可是生活从未消失。
每个人都会期待,失而复得的惊喜,并会努力的提醒自己,不再疏忽大意,但往往事与愿违。不知所措的青春无处安放,随着摇摇晃晃的列车走过了兵荒马乱的岁月,诗与远方渐渐成为遥不可及的梦,这一路走来那个渐行渐远跌跌撞撞的身影,被划分成了从前与现在。
下一站的目标我定在了厦门,最终的原因还是希望离家近点,多年来我没有让外婆对我少一点牵挂,我只希望,在她还健在的每一天,我会在不远的地方陪着她。
我感受到她越来越脆弱的安全感,那种高度绷紧神经的紧张,是真的老了,真的再也没了外公还在时的果敢,也失去了一种话语权;昨天的一通电话里,像个失去玩具的孩子,哽咽的声音让我不忍卒读。
犹记得去年出去实习,知道我可以靠自己生活,可以“独立”的那一刻,她像个孩子一样比我更高兴,2018.2.14过年,留厂,因为提供食宿,仅有的九百元工资和留厂一百元的红包,除去即将开学的六百元学费,给外婆买了一双一百多的鞋子,不足三百元的我过了一个年,尽管过年吃着的是泡面与面包加白开水,我依旧很满足。后来很多朋友过年给我发来新年信息,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我感谢她们,可我不喜欢不劳而获的靠任何人,尽管这一年我依旧很贫瘠,但我在思想上收获了人格独立,比任何都有价值。
每一个人都在计划一个未来,仅有的两个月是最后的冲刺,而我的所有计划里除了如何安置外婆,其余的都是一个模糊的轮廓,我摆脱了过往的束缚与不堪,回过头看去,狭隘的世界,打不开的格局,能看清楚这种落差,始终无法还自己一个定位。
欲速则不达 !
十月的江风有一丝冷瑟……,而这个年纪的想法就如同这般冰冷,凌厉。人生路本就是场获得与失去选择,路你只会越走越远,不管你得了什么,至少我从不知到我会走这么远。
不谈梦想,何惧远方。
2018年10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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