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在不靠谱的业务中，员工的表现是很有意思的。
1.他们通常能感觉到某种真相。某个作家说过，他会把文章口述给不识字的老阿姨，如果老阿姨听懂了，就是好作品。还有个教授说过，他会把专业原理口述给行业外的人，如果人家听懂了，说明他真的理解透彻了（原谅N人，实在记不住名字）。刘慈欣也说过，从很远的地方看星星，细节被模糊掉了，宇宙社会学成了一个简单的数学推理问题，反而可以看到终极真相。我怀疑基层员工看项目也有同样的作用。知道必需的背景知识，又远离内幕消息，可以更用常识来判断；远离做决策的人，可以更从事情本身来判断，不会开口闭口XX说的，XX支持。
靠谱的业务就不用说了，会像狼嗅到肉味一样去抢。对于不靠谱的业务，和“很难很长期的业务”，他们也分辨得很清楚。对于后者的反应是——保守一点，“这确实有价值，但你能做到吗，你做到算你牛逼”；热情一点，“这个做到就牛逼了！虽然确实很难！”对不靠谱的业务，则是“啊这。。。真的可以吗”，黑人问号。
2.他们投降的速度超过你想象。你无法想象大厂技术线的人有多好带。只要你们的关系在组织架构上落实了，他就知道了一切的结局，知道了什么时候要多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这时候微微再加些第1条提到的内幕消息，“你不知道XX在XX会上说了XX”，他可能会真心地反思自己的局限，佩服领导的大局观。然后切换成挖空心思的执行者，期待那个说过XX的XX能间接对他的绩效有点帮助。
3.他们反抗的方式，是成为油子。事情总有结局，结局总要人承担，很显然承担这个必然失败的结果的人，就是这些员工。员工很快会发现这点，然后开始想尽办法，在自己能决定的范围内，挑活干，避开这些项目。我严重怀疑互联网35岁危机的真相就是，这套击鼓传花对一个35岁的基层员工进行不下去了，必须找好骗的年轻人进来。工作能力和工资都不是根本原因，世界上多的是不想晋升不要求大幅涨薪只想把自己工作做好的人。
总结起来，靠谱的业务顺滑得就像天生如此，很容易无聊；不靠谱的业务则充满着故事，谁鼎力推进谁力挽狂澜，很容易有趣。写到这我又想起周国平的一句话，还是高中时看的却深深印在脑子里：人们害怕无聊，甚于害怕死亡。难道职场的人害怕无聊，甚于害怕失败？妥了，又闭环了。不无聊，有故事，确是大大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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