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泳

作者: 庐州司马 | 来源:发表于2020-09-21 05:19 被阅读0次

    这本书是班宇的7篇短篇小说的合集,分别是《盘锦豹子》《肃杀》《冬泳》《空中道路》《梯形夕阳》《工人村》和《枪墓》。

    《冬泳》聚焦落寞时代(沈阳下岗大潮)里小人物的挣扎。读这个时代作者的小说,确实是更有亲切感——时代背景就很清楚,书中所提地名甚至算是非常熟悉。像这本书中的亮马桥,还有前段时间《北方大道》里的四惠东,就和朋友在耳边讲故事一样。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听故事(听上个世纪80年的真人真事),尤其是东北话一出场很有画面感。

    但还要聊两个令我有些困惑的问题(不知道作者为什么要这样处理):一是,我个人非常讨厌一整段全部都是逗号的文字,明明一句话就该到此为止了,却没成想逗号后面还跟着一个主语;另一是,每一篇的收尾都太过刻意了——有一种电影推拉镜头的感觉,似乎借此宣告“读者朋友们大结局即将来临。”明明是纪实类文体,结尾非要诗情画意一下。

    单就小说内容来说,我读下来最大的感受就是“真实”,部分情节有些夸张至失真,但也无伤大雅。

    《盘锦豹子》里离家弃子的妻子,多年后混到肥头大耳外债横流,突然造访却告知前夫曾拿房子做贷款抵押,而前夫在随后被上门追债之后成为名符其实的“盘锦豹子”。故事情节可谓跌宕起伏:妻子离家、儿子叛逆后变好、男主卖彩票爱上忙人按摩女、被催债后爆发...与小说开始男主提着春节福利去女方家幸福憧憬未来部分形成鲜明的对比。

    《肃杀》讲的是一个下岗“球迷”职工将买断工龄的钱花费在看球上并顺走男主摩托车最终流落街头的故事。男主得知摩托车被顺后始终处在绝望状态,已下定要扳倒对方的决心,直到在公交车上看到照旧挥舞大旗已沦落街头的“球迷”却最终选择原谅,重新回到正常生活轨道。“后来,他又做过很多不同种类的工作,学着去做一些事情,很快他就变老了,这一点也出乎意料,我是说,那些年过得都很快。”

    《冬泳》作者将男女主的相遇放置在一次相亲的场合,并安排男主杀死上门讨要生活费的女主的前夫,最终男主投河自尽。摘一段结尾的描写:“我赤裸着身体,浮出水面,望向来路,并没有看见隋菲和她的女儿,云层稀薄,天空贫乏而黯淡,我一路走回去,没有看见树、灰烬、火光与星系,岸上除我之外,再无他人,风将一切吹散,甚至在那些燃烧过的地面上,也找不到任何痕迹,不过这也不要紧,我想,像是一场午后的散步,我往前走一走,再走一走,只要我们都在岸边,总会再次遇见。”但男主杀死别人的前夫这事,太过随意,小说没有刻画出男女主关系已经好到这种程度。另外,最后投河死亡也太过刻意和诗意...

    《空中道路》更像是一篇双男主小说,最精彩的一幕是二人被困在空中索道,“那时,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这是多么悠长的一个夜晚,他们两手空空,陡然轻松,走在梦境里,走在天上,甚至无需背负影子的重量。”

    《梯形夕阳》说的是男主帮助出版社成功讨债,钱却被领导和财务生计卷跑的故事。在工厂存亡之时,平时憨厚总以一副考官面目世人的领导竟然和女员工私通,跑了,着实是让人想不到。这世界上的人究竟可以赖到什么程度?“我想的是,沿着河溯流而上直至尽头,在帕米尔高原被冰山回望凝视过的,会是什么样的人;一步一步迈入河中,让刺骨的水依次没过脚踝、大腿、双臂、脖颈乃至发梢的,会是什么样的人;被溢出的洪水卷到半空之中,枕着浮冰、滚木,或者干脆骑在铁板上,从此告别一切过往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了很长时间,仍旧没有答案。天空呼啸,夜晚降落并碎裂在水里,周围空空荡荡。我知道有人在明亮的远处等我,怀着灾难或者恩慈,但我回答不出,便意味着无法离开。而在黑暗里,河水正一点一点漫上来。”

    《工人村》的大环境是一个落寞待拆迁且可能即将变成城市的村子,主要就是卖古董的老孙、做色情足浴的夫妻、坑蒙拐骗的白事夫妻和拿着妈妈丧葬费赌博的败家子。(老孙被敲诈以500元的价格拿下一个腌咸菜的罐子,最终出手卖给一个老顾客时极有可能被识破;足浴夫妻看似风光的背后,是一个亲情讹诈的故事,可能也是所谓不那么亲的亲戚的最好的范本。)实际上,这四个短短篇都互相独立,作者运用巧妙的场景,让他们能够顺下来,还算是厉害的写作手法。

    《枪墓》是说男主本来在沈阳做一份没有拿过薪水的全职打工作家但亿元巧合去北京做起相似工作,最后只拿到1000块钱并被房东赶走的故事。

    这七篇故事里面,《肃杀》算是我最喜欢的一篇,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刻,“球迷”手中挥舞的旗帜依然扮演最为重要的角色,成为支撑他存活于世的动力。最不喜欢的是《枪墓》,可能最后一篇读得过于从从,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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