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字中立。河东闻喜人。唐代中期杰出的政治家、文学家。
唐宪宗时督统诸将平定淮西之乱,以功封晋国公,世称“裴晋公”。在穆宗、敬宗、文宗三朝,裴度数度出将拜相,屡遭朝臣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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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高中进士,步入仕途
裴度出身世宦名族“河东裴氏”中的东眷裴氏,祖父裴有邻,曾任濮州濮阳县县令。父亲裴溆,曾任河南府渑池县县丞。
789年,裴度中进士科,792年,又登“博学宏辞科,还参与唐德宗李适在殿廷亲自诏试的“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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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应对策问的成绩优等,被委任为河阴县县尉,后晋升为监察御史。
他在任监察御史期间,曾上书弹劾专擅朝政的佞臣,语言耿直,切中时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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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反而引起了皇帝的不高兴,把他调到河南府去当一个功曹参军的小官。
宪宗元和初,宰相武元衡出任西川节度使,因欣赏裴度的才能,将他调为掌节度府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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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朝廷召裴度到中央为起居舍人,811年,又以司封员外郎知制诰。
02、出使魏博,备受欢迎
812年十月,魏博节度使田季安去世,其子田怀谏年幼不能管理军政,府营军官拥立魏博军衙内兵马使田兴担任留后。
田兴安排心腹前往朝廷,奏请魏博遵守朝廷法令,由朝廷委任魏博的官吏,向朝廷缴纳法定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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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宪宗派裴度前去抚慰,赏军士钱一百五十万缗,免魏博镇六州百姓赋税一年。
田兴任留后时,拒绝享用逾越规制的车辆、服饰、住房,仍居住在原采访使的官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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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还为田兴所居厅堂写了壁记,表扬了田兴服从中央谦恭奉法的态度。魏博人十分感激裴度。
田兴又请裴度到魏博镇所属各州宣述诏旨。传达宪宗的诏书旨意,魏博人到郊外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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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为人刚强正直,且能言善辩,能以情动人,他向魏博各地军民说明了国家统一的好处,受到魏博军民的热烈欢迎。
由于裴度去魏博镇,为树立朝廷威信和巩固中央集权作出了一定贡献,所以他回朝后,被拜为中书舍人。814年十月,裴度改任御史中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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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讨伐吴元济,向宪宗推荐人才
815年五月,因讨伐淮西叛藩吴元济的诸军进展缓慢,裴度又奉诏赴蔡州行营宣慰,了解军情,向诸将传达朝廷旨意。
回朝后,他向宪宗分析形势,其意见多与宪宗的看法相同。从蔡州劳军回京,宪宗更加听从他的意见。宪宗于是命其兼任刑部侍郎,以表宠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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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还非常看好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不久后,李光颜大破淮西军于陈州溵水县西南的时曲。消息传来,宪宗更是叹服裴度的知人善用。
裴度还多次奏陈山南东道节度使、淮西招抚使严绶不是将帅之才,不堪平叛重任,宪宗罢去严绶节度使、招抚使等职,改授太子少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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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被刺重伤,受到安慰
815年六月,成德节度使王承宗、平卢节度使李师道都派刺客刺杀宰相武元衡,同时指使他们刺杀裴度。
初三日,武元衡像往常一样骑马上朝,刚离开位于长安靖安坊东门的府邸,就被刺客杀死,首级被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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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从长安通化里的府邸出门,刺客向裴度击刺三剑:头一剑砍断了裴度的靴带;第二剑刺中背部,刚刚划破内衣;末一剑微伤裴度的头部。
裴度跌下马来,所幸头戴毡帽,因此伤得不深。刺客又挥剑追杀裴度,其随从王义以身掩护,被砍断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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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震动朝野。起初,武元衡遇害,某些献计者奏请罢免裴度的官职,以安抚王承宗、李师道之心。
宪宗大怒说:“如果罢免裴度,这就是让奸计得逞,朝廷纲纪如何整顿?朕任用裴度一人,足以击败这两个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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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因受刺伤向朝廷请求告假二十余日时,宪宗下诏派卫兵到裴度的私宅值夜守卫,内宫使臣前往他家问候探询络绎不绝。
裴度伤好后,宪宗下诏委任裴度为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为宰相。宪宗便将朝廷的重大谋划决策之事托付给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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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亲往淮西督战,部署周密
817年,李光颜、乌重胤等平叛诸将屡奏捷报。但唐军征讨淮西四年,朝廷难以支付粮饷。
而诸将彼此观望,轻忽剿寇,收获甚微,宪宗也以此为忧。宰相李逢吉、王涯等人以劳损军力、耗费财赋为由,劝阻宪宗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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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在旁缄默不语,宪宗向他征询意见,裴度回答:“臣请求亲自督战。”次日,在延英殿重议此事。
待李逢吉等出殿后,宪宗单独留下裴度,对他说:“卿确能替朕出巡吗?”裴度匍伏流泪说:“臣与此贼誓不两全!”宪宗也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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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九日,裴度以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蔡州刺史之职,任彰义军节度使及申、光、蔡州观察使,兼任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
裴度又委任刑部侍郎马总为宣慰副使,太子右庶子韩愈为行军司马,司勋员外郎李正封、都官员外郎冯宿、礼部员外郎李宗闵等人任判官及书记等职,这些奏请也都获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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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三日,裴度前往淮西,宪宗诏令神策军派三百名骑士随从护卫,并亲至通化门慰问勉励。
出发前,裴度在城楼下两度下拜,含泪辞别,宪宗赐给他帝王佩用的通天犀角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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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出行前,担心翰林学士令狐楚与李逢吉将趁自己不在朝期间,联合内廷与外朝势力阻挠战事。
他便请求在制书上改动了几个字,之后借口令孤楚起草制书时言辞失当,使其被免为中书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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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归权将帅 ,颇得军心
等到裴度抵达前线后,宪宗也将李逢吉罢相,外调为剑南东川节度使。
八月,裴度离京到了淮西前线,屯驻郾城,慰劳各道唐军。他还亲临前沿阵地,冒着被敌骑邀击的危险,视察战情。鼓舞了士气,使得战士个个勇气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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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各道军队中照例都有宦官监军,进退不由主将,使战斗经常失利。
裴度向宪宗奏准,除去了宦官监军,使兵权专归主将,颇得军心。从此军中号令统一,士气高涨,每战皆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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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李愬雪夜擒吴元济
由于裴度军法严肃,号令划一,因此捷报连传。十月初八,唐邓随节度使李愬遣使前往郾城,秘密进献了自己打算趁虚袭取叛军后方的想法,裴度深表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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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裴度亲率僚佐前往沱口观看筑城进度,淮西军大将董重质率骑兵袭击裴度,兵锋将要波及裴度。
幸亏李光颜与御史中丞田布尽力作战,才使裴度退回沱口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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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日,唐邓随节度使李愬冒着雪夜袭破蔡州州治悬瓠城,擒获吴元济。裴度先派宣慰副使马总入城安抚。
次日,裴度执持彰义军使符节,带领洄曲投降的士卒一万人,相继进往,李愬身着戎装以军礼迎接裴度,在路旁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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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政策宽大,深得人心
裴度进入蔡州受到百姓欢迎,裴度任用蔡州士卒任署府卫兵,有人认为反叛地区刚刚归顺的人,他们尚未安心,不可自己撤去防备。
裴度笑着回答说:“我受朝廷任命做彰义军节度使,叛逆元凶已经被擒,蔡州黎民就是本朝的黎民了。”蔡州父老听说后,无不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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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元济时法令:路途上不许相对密谈;夜晚不得燃点火烛;有以酒食相交往的人,按军法论处。
裴度却减省刑法:除盗贼斗杀外,其余旧法一概取消,相互往来,不再以白天、夜晚作为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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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又奏准朝廷,免除淮西州县百姓两年赋税。长期受压迫的蔡州人民开始尝到了人生的乐趣,申、光二州也因此很快得到平定。
十一月,宪宗受降,斩杀吴元济。至此,淮西战事终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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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竭力保护吴元济旧部
十一月二十八日,裴度离蔡州返京。当他走到郾城时,途遇宦官梁守谦奉宪宗之命,带了两把尚方宝剑去蔡州,准备杀尽吴元济的部将。
裴度再到蔡州,对吴元济部将只是量罪加刑,少杀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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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守谦坚持要执行诏令,裴度一边火速派人送奏表向宪宗申述,一边立即动身前去朝廷。
818年二月,由于裴度平定淮西之功,宪宗又封他为晋国公,依旧在朝担任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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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王承宗顺服朝廷
淮西之乱平定后,成德节度使王承宗震恐不已,裴度接受韩愈的建议,派出善辩的柏耆携信至镇州晓喻王承宗。
王承宗摄于兵威,只得上表献上德、棣二州,顺服于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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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七日,宪宗为嘉奖裴度,下诏加其为金紫光禄大夫、弘文馆大学士,赐勋上柱国,封爵晋国公,食邑三千户,“复知政事”。
加授其子及侄女婿等官职;又诏韩愈撰《平淮西碑》,以示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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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献计献策,平定李师道
818年,因平卢节度使李师道一再违背朝旨,宪宗调集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镇的军队与田弘正会师讨伐平卢镇。
田弘正奏请取道黎阳渡过黄河,会同李光颜等一起进军。宪宗在延英殿召集宰辅大臣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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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说:“统兵在外的事,由大将裁决,既然已有奏陈,自当听从他的奏请。”
惟独裴度认为不可取黎阳渡河,进言说:“魏博军与其他各道的军队不同。若取道黎阳渡河,则刚一离开本镇地界,便到了滑州,因担心战火波及本境而生顾盼不前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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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田弘正、李光颜二人均缺少当机立断的威势,交相疑惑不定,势必延误军机。
如果想倚重河南,倒不如从杨刘渡过黄河,直抵郓州。只要到达阳谷安营扎寨,朝廷军队的威势自必旺盛,贼军自必衰弱。”宪宗说:“裴卿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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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诏令田弘正取道杨刘渡河,当田弘正渡过黄河向南进军,距离郓州四十里处构筑营垒时,贼军威势果然顿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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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官军奋起杀敌,打败了贼军,李师道束手就擒,削藩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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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直言进谏,被外放
宪宗平定淮西后,逐渐自满、奢侈起来。他在功臣李光颜等入朝时,打算在宫内为他们设宴,遂诏令六军使派人修葺麟德殿的东廊。
军使张奉国因公费不足,拿出私财用以补助,他向宰相诉说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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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委婉禀奏说:“陛下营造宫室,有将作监等司局经管,怎么能让功臣破费家产来营建修缮?”
宪宗恼怒张奉国泄露此事,便让他辞官归居。随后又疏浚龙首渠,兴建凝晖殿,授予在平叛时敛财有功的程异、皇甫镈同平章事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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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在延英殿面奏时以二人均为“钱谷吏耳,非代天理物之器”为由,劝谏宪宗不要授二人为同平章事,宪宗未同意。
裴度三次上疏论析此事,甚至请求免除自己的相位,宪宗认为他结成朋党,仍拒绝采纳其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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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张陟欠五坊使杨朝汶的利息钱潜藏隐迹,杨朝汶在张陟家搜到一个私人记事簿。
有个欠债人卢载初说是已故的西川节度使卢坦的手书笔迹,杨朝汶就逮捕卢坦家的人关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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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坦的儿子不敢申辩鸣冤,便用自己的钱偿还杨朝汶。经验证笔迹,却是已故郑滑节度使卢群的手笔。
卢坦的儿子为此事申辩索还代偿的钱,杨朝汶说:“钱已进缴入宫,不可能再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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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中丞萧俛与谏官们向宪宗上疏,陈述杨朝汶强暴蛮横的情况,裴度与另一位宰相崔群趁延英殿应对时,力陈其暴横情况。
宪宗说:“朕要与你们商量东线的军事,这样的小事我自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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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进奏说:“用兵是小事,五坊使追捕无辜平民是大事。五坊使滥施暴虐强横,恐怕将会乱了皇城危及天子。”宪宗很不高兴。
在裴度的坚持下,宪宗不得不将杨朝汶赐死,并释放所有被拘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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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为人执著,不改禀性,忠心侍奉宪宗,当时的朝政凡有失误,他无不极力进言,因此遭皇甫镈等人挑拔离间,使宪宗对裴度心生不悦。
819年四月,裴度带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官衔,被外放为太原尹、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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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穆宗时,平乱无功而返
820年正月,宪宗为宦官陈弘志等谋害,由其子李恒即位,即唐穆宗。九月,裴度在被加授为守司空、门下侍郎、同平章事。
821年秋,因穆宗荒唐乖戾,宰相才能平庸,治国谋划不当,致使河朔地区再次陷入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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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龙军节度使张弘靖被军卒囚禁,田弘正在镇州遇害,卢龙的朱克融、成德的王廷凑在河朔叛乱。
八月,穆宗诏令裴度以原职任幽、镇两道招抚使。十月,转为镇州四面行营都招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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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自受命之日起,便检阅军队,补充士卒,无暇安寝。又亲自督战西线军队,一度于会星镇击破叛军,频频向朝廷报捷。
穆宗十分嘉许裴度的忠诚,连月派遣宫中使臣前往抚慰,晋升裴度为检校司空,兼任掌管北山诸蕃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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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翰林学士元稹勾结穆宗身边的近侍,谋求充任宰相,他与知枢密魏弘简是刎颈之交。
裴度当时正在山东指挥作战,每每处置军务有所论奏,多被元稹留持,天下人都说元稹恃宠迷乱穆宗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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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忍无可忍,在军中相继上呈三道奏章,抨击、揭露魏弘简、元稹阻挠、破坏讨伐幽州军事的罪行,情激辞切。
穆宗尽管不高兴,但惧怕众人议论,于是在821年十月调魏弘简为弓箭库使,免去元稹宫内官职,但偏宠元稹的心意未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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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822年二月,穆宗升授元稹为同平章事,解除裴度的兵权,命其以代理司徒、同平章事官衔外任东都留守,加判东都尚书省事、太微宫等使。
谏官们为劝穆宗收回此命,相继从便殿角门拜伏到延英门进谏,每日二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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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官们都上疏说:“当前尚未息兵,裴度有将相的全才,不应将他安置在闲散之地。”
穆宗因奏疏纷繁,明白人心在裴度,便命裴度由太原起程,经长安赴洛阳。裴度平乱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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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2年三月十七日,裴度到达长安,于麟德殿觐见穆宗,先叙述朱克融、王廷凑在河朔暴乱,自己奉命讨贼无功。
裴度拜伏在殿前台阶上进奏泪水横溢,声音呜咽,穆宗为之动容,亲自口谕说:“所奏谢恩之意已明,朕在延英殿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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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禀奏河北讨贼情况,陈辞慷慨激切,扬声于殿廷,在座者无不直身敬重。即使是武将公卿,也有为之叹息落泪者。
14、受朋党排挤,被调出长安
822年三月,裴度刚被册拜为司徒,徐州便奏报:武宁军节度副使王智兴驱逐了节度使崔群,自称留后。
朝廷惊骇,穆宗在二十七日命裴度任司徒、同平章事,重新入中书省掌管政务;委派王播接替裴度镇守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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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与李逢吉一向不和,裴度从太原入朝奏事,那些忌恨裴度的大臣认为李逢吉足以设计构陷裴度,叫穆宗从襄阳召李逢吉入朝,任兵部尚书。
李逢吉采用同宗兄弟之子李仲言的计谋,通过医士郑注与中尉王守澄勾结,使宫内官员都帮助李逢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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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左神策军奏报:告发人李赏声称和王府司马于方受元稹指使,勾结刺客要行刺裴度。
穆宗命左仆射韩皋、给事中郑覃与李逢吉三人审理此案,同年六月将元稹贬为同州刺史,裴度贬为守尚书右仆射,李逢吉接替裴度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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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李逢吉党羽李仲言、张又新、李续等,勾结宦官,煽动朝臣建立朋党来阻挠裴度,当时号称“八关十六子”。
而关于裴度的丑恶传闻日甚一日,到823年八月,穆宗将裴度调出长安,任司空、山南西道节度使,不带“平章事”之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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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韦处厚推荐,被敬宗重用
824年正月,穆宗死,敬宗继立。由于奸臣当权,政治混乱,藩镇轻视朝廷。
三月,牛元翼死,王廷凑杀尽了他在镇州的全部家属。敬宗闻讯,深叹宰相无才,以致王廷凑竟敢如此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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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学士韦处厚乘机上言,他认为裴度勋高功大,中外服其威名,希望敬宗加以信用。
宰相李程亦多次为裴度诉冤。826年二月初九日,敬宗便命裴度为守司空、同平章事,重新主持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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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逢吉的党羽、左拾遗张权舆在裴度奏请入朝时,便上称裴度不召自来,居心可知。
而李逢吉的其它党羽又诬陷裴度“图谋不轨”。敬宗虽然年轻,却明辨是非,对谗言一概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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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巧劝敬宗停止巡游洛阳
敬宗贪图玩乐,巡游无度。裴度回朝时,敬宗正准备去游洛阳。
当时国家财政困难,强藩跋扈,边境不宁,形势动荡,皇帝外出巡游,弊多利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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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纷纷劝阻,敬宗不听。裴度知道正面劝说不行,便进行巧谏。
他对敬宗说:"国家营建东都,本为天子巡幸。然自国家困难以来,东都宫殿、军营、官署,全皆荒废,须行修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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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年半载之后,陛下方可巡幸。"敬宗本想去东都玩乐,现在听说那里一切荒废,就大为扫兴。决定不去东都。
17、献计使朱克融被杀
朱克融当了节度使后,对朝廷不太恭敬,借口朝廷赐给卢龙军的春衣质量不好,扣留了春衣使,并要朝廷再拨给衣料三十万端匹。
同时,他又请领兵马及丁匠五千"助修东都",实际是想用兵力进行恫吓。敬宗为此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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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认为:朝廷对朱克融的态度要既强硬又尊严。朱克融必然不敢领兵离开老巢,也派不出这许多工匠。令他速派兵匠来,这势必戳穿他的阴谋。
否则可下一纸诏书,告诉他,近来朝廷赐给卢龙军春衣,不是常例,而是优待,三军春衣应由你本镇自己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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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宗接受了裴度的策略,几天之后,卢龙军见朝廷态度强硬,果然发生内乱,朱克融被杀。
18、迎立文宗,并平定仓景之乱有功
826年十二月初八日,宦官刘克明等谋害敬宗,裴度与宦官王守澄、杨承和、梁守谦、魏从简等密谋,诛除刘克明等人,迎立江王李昂为天子。
裴度因功加授门下侍郎、集贤殿大学士、太清宫使,其他职位依旧;因辅佐导引的功勋,进阶为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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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年时,沧景节度使李全略去世。其子李同捷窃取兵权,谋求承袭父职。827年,朝廷采纳裴度等人的建议,举兵讨伐。
裴度极为信任魏博节度使史宪诚,甚至以举家百口力保史宪诚。宰相韦处厚警告史宪诚不得有异图,否则自己将以朝廷法度处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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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裴度、韦处厚的努力下,史宪诚专心助朝廷平叛,828年十一月,沧景之乱平定。
文宗下诏进裴度阶官为开府仪同三司,赐实封食邑三百户,裴度推辞不得,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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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留守东都,与诗人唱和
自甘露之变后,宦官当权,朝廷纲纪又已败坏,无心仕途,准备隐居洛阳。
他在东都洛阳的集贤里建立府宅,构筑假山,开凿池塘,竹树荟萃,极尽都城的丽色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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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在午桥建造了别墅,裁培花木上万株,其中修建了一座歇凉避暑的亭阁,名叫“绿野堂”。引入清水灌注其中,两岸景物交相映衬。
裴度处理公务之暇,在这里与诗人白居易、刘禹锡整日酣畅宴饮,放声吟唱纵情谈论,借吟诗、饮酒、弹琴、书法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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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裴度写了一些游山玩水的诗,其中一首诗《傍水闲行》:
闲馀何处觉身轻,暂脱朝衣傍水行。
鸥鸟亦知人意静,故来相近不相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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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他特别宁静闲适写下《凉风亭睡觉》:
饱食缓行新睡觉,一瓯新茗侍儿煎。
脱巾斜倚绳床坐,风送水声来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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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病重受文宗关怀,离世
838冬,裴度病重,祈请返回东都养病。839年正月,文宗下诏准许裴度带“守司徒、中书令”官衔返回长安。
闰正月,裴度抵达长安,因病不能入朝谢恩,文宗下诏命有关部门计日支给裴度所任本官的俸禄食粮,又派宦官、御医相继前往其府邸探望、诊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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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三月初三上巳节,文宗在曲江池赏赐宴饮,群臣赋诗,裴度因病不能赴宴。文宗派宦官赐给裴度诗一首:
注想待元老,识君恨不早。
我家柱石衰,忧来学丘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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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随赠诗附亲笔书信说:“朕诗集中想见到你的唱和诗,因此将此诗给你看。
你病未痊愈,必定乏力无心和诗,尽管改日将诗进献给我。你需要尽力调养护理,尽快血气和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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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9年4月21日,文宗的亲笔书信刚到裴度家门口,裴度便已逝世,享年七十五岁。
文宗听到裴度逝世的噩耗后,惊悸悲痛了很长时间,让人重新缮写那封信,将它放在裴度的灵位上。随后下诏追赠裴度为太傅,谥号“文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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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辍朝四日,加赐裴度家助葬的车马、布帛、财物。命京兆尹郑复监护料理丧事。办丧所需的物品,全由官府供给。
文宗惊讶诧异裴度没有遗表,宦官去他家询问此事,裴度家属送上裴度遗表的草稿,主旨以文宗尚未确定皇储为忧虑,并未谈及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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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文学成就卓著
在文学上,裴度主张“不诡其词而词自丽,不异其理而理自新”,反对在古文写作上追求奇诡。
晚年留守东都时,与白居易、刘禹锡等唱酬甚密,为洛阳文事活动的中心人物。有文集二卷,《全唐文》及《全唐诗》等录其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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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有时和那些诗人出去游玩,有一次他们到真会寺游玩,写下《 咏东山白莲 》:
遍寻真迹蹑莓苔,世事全抛不忍回。
上界不知何处去,西天移向此间来。
岩前芍药师亲种,岭上青松佛手栽。
更有一般人不见,白莲花向半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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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为将相二十余年,辅佐宪宗实现“元和中兴”。他荐引李德裕、李宗闵、韩愈等名士,重用李光颜、李愬等名将,还保护刘禹锡等人。被时人比作郭子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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