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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的春夏之交,还保留着懒懒不愿褪去的寒意,特别是昼夜温差很大,晚上和早晨是要穿棉衣的,而到了中午着件单衣足够。
浑身还带着酒气,我们就和技术人员上山了。离住地约一里来地的半山腰,是一孔新开工的钻井。每人背着地质锤、放大镜、罗盘这三件宝,跟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罗同志,沿着羊肠小路向前攀爬,走了足有四十多分钟,来到了钻井旁。钻机很亢奋、有节奏地轰鸣着,等了十几分钟,开始提钻了,三节钻杆被吊上来,最后一节被拉向一边,工作人员用大铁钳子猛敲钻杆,一段一段的岩心便吐了出来,再由工作人员按顺序拣放到岩心箱内,用红油漆编写上号码,再由技术员查看岩心情况,并进行编录、取样。也就个把小时,完成当天技术指导任务,我们就从山上撤了下来。返回路上,与老罗唠嗑,知道他已经可以退休,只是几十年的野外生活,反而不习惯呆在城里,开春就和分队一起又出野外了。看来,地质事业,已经内化为他生命的一部分,此生再难分开。
中午依旧是大盆菜、大盆饭,站着吃了。稍事休息,分队安排总工程师讲课,我们一起听了。总工是位戴着眼镜、肤色白皙的中年人,一看就是一副学究架势。他讲了区域地质构造、矿床类型以及成矿机理,最后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岩石,让技术员们进行现场分析。大家轮流用放大镜认真看了,有的讲是什么岩石,有的讲是什么矿物,有的讲是怎样形成的。总工肯定大家的分析后,却从岩块上一条一条的细纹形态,给大家讲了当时这块岩石处于什么样的地质活动中,受到哪方面的应力而挤压变形,成为现状。掌握这个特征,就可以分析断层的走向,更准确地追索矿脉。大家这才恍然大悟,深感受益匪浅。我们可以看到,总工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晚上,除了看星星,也可以看电视,电是自带发电机供应的,每天晚上一小时,看完新闻联播,再做点地质资料整理工作,便停机了。需要晚上案头干活的,一律点蜡烛。
随后两天,我们又跟其他技术员去了几个坑道,一般四、五百米,最深的八百多米,一色的阴冷潮湿,还从顶板不停地掉水,还间或有几处塌方,用枕木四壁支撑着。我们感叹坑道工作辛苦,技术员说,更辛苦的是掘进人员,要在掌子面上布眼、打孔,穿着防护雨衣,戴着防尘口罩,掘进机一响,震耳欲聋,还一身水、一身泥的,一个班次下来,浑身都散了。当然,这种现场,分队是不会让我们去体验的,也只能听听。
五四节的那天清晨,推开木板屋门,满眼银装素裹,竟然下雪了。积雪挂在刚刚吐绿的杨树、榆树和松树枝头,真是美极子。一场难得的初夏之雪,给单调的地质生活增了不少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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