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第三天,今天除了没完没了的赶路,难得地去了两个景点。
坎儿井和魔鬼城。
坎儿井已经有了近千年的历史。据说这项高明的水利发明让天山的雪水顺利流到了戈壁滩,从此沙漠变良田。这么大的历史功绩,景点里面非常小。沟渠分暗渠和明渠。明渠绕着景区而建,沟渠两旁生长着许多沙棘树和柳树。这既是植物逐水草生存本能的力量,植物的存在也能让沟渠里的水通过植物的光合作用和阴凉来减少水分蒸发,使水沿着大动脉通往更远的远方。
暗渠建在地下,隔一段距离有竖井。我们猜测竖井的存在大概是为了便于探看每一段水渠的工程情况。那种结构让人想到了地铁的隧道。只不过它运输的是珍贵的水源。
景区里住了两户维族人家。一个小小的少年对着我微笑,我对他说,你好。他也回你好。语调略有一点直直的,看样子还没来得及流利地说完汉语。还有一个维族小姑娘,跟着她妈妈在卖葡萄。那葡萄刚从葡萄架上剪下来,每一粒的表皮上覆着一层淡淡的霜质物,摸上去还凉凉的。小姑娘的汉语不错,基本对话算是能听懂说明白。不过我们又问了更多的,比如葡萄架上还有没有葡萄。她回答不上来了,告诉我们,你问我妈妈。
她的妈妈应该不到四十,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汉语十分流利。一公斤的葡萄还差一点不足秤,她又剪了一串新采的葡萄补给我们。刚刚离开藤的葡萄味道跟平常在内地买到的葡萄味道的确不一样。大概这边的葡萄都这样,糖分太足,吃多了齁甜齁甜的。
景区里的建筑风格很容易让人想到经典游戏纪念碑谷。所有的房子都是土色,没有什么特别的颜色去点缀,但土墙上的装饰让人印象深刻。方格、圆拱等几何图案以近乎单调的方式重复,最终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美感。这可能就是别人说的少即是多之美,它明显也成为了不少艺术家和流行作品的灵感来源。
魔鬼城是另一番景致。如果说坎儿井是人力战胜自然的例证,魔鬼城就是自然的鬼斧神工的典范。风和昼夜温差塑造了砂石的形状。一只双头马,一张忧郁的人脸,一只鸟,你对着那一堆怪石尽可能想象,下一刻可能又出现新的造型让你浮想联翩。
在那一堆被风沙塑造的景观前聚集来了来自各地的游人。景区建议不要开车到风景观光点,因为可能会陷入到沙土中。但还是有不少车子离开了公路。四轮驱动的车子在这个时候显示了车子动力上的优势。一辆小轿车跟着丰田霸道驶入了戈壁中,很快它就陷入了一堆黄沙中不能自拔。
听说,这个时候丰田霸道的司机们是乐意帮忙来拖车的,毕竟这是难得秀车子性能的时候。对开车的人来说鄙视链这种东西在这个时候有了实感——能在沙土里跑的车和没有前轮驱动力的车。陷入沙土中的轿车来自天津,一位老爷子站在一旁对着车子痛心疾首。老人家今年八十八岁,据说在内蒙古的草原深处当过好几年的兵。开车的是他六十岁的儿子,他有五个儿子,这次旅行全家都来了。
”你既然要看风景,就要受点累“,他说是要遵守规则,不能既要也要。漫天的风沙里,人要看风景,就得承受舟车劳顿之苦。在风沙中生长的植物也被这自然塑造,它们的叶片狭长甚至只剩下长刺,自然也顾不上外观上的好看与否了。有得有失,有损有益,可能这就是自然的法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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