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央嘉措跋山涉水来到圣城拉萨,端坐在布达拉宫的佛床上时,他的身份改变了。他不再是田野山川之间到处奔跑的顽童,也不再是高山蓝天之上自由翱翔的雏鹰,他是藏传佛教黄教中的头号人物,格鲁派的至尊。可是他骨子里毕竟还是一个在自由晨风中追逐人间欢乐的孩子,而不愿做威严华丽的宫殿中端坐的佛像,他毕竟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年,而不是六根清净的圣人先知。
对他来说,布达拉宫与其说是一座金色大殿,不如说更像一个金碧辉煌的囚笼,而他却从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这里的精神囚徒。所以,当杜鹃啼叫着,从南方,从他家乡的方向衔着春天的气息而来的时候,他仿佛嗅到了家乡田野上盛开的花香,家乡的酥油香,家乡的自由气息。他仿佛看到了家乡山冈上思念他的心爱姑娘,她正在低低地哼唱,歌声悠远嘹亮,好似清冽的水仙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那么,此时的他又怎会有什么惆怅呢?因为他在等待,等待她心爱的姑娘,也等待盼望已久的自由自在。他只能坚毅地等待,也许漫长,但却满心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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